李龍想起來后世自己無意中買到的有二三十年歷史的老酒,那酒喝了后,第二天沒不良反應,好像算是最后一批用固態法釀造的酒了。
九二年后,國家規定液態法釀酒符合標準后,再往后許多酒廠就用這個辦法了。北疆這邊糧食產量大,許多縣里的酒廠還保持著用原來的辦法釀酒。
這時候鼎鼎大名的“伊力老窖”還沒出來,伊犁河谷的各廠子都有生產“伊犁老窖”的歷史,只不過在牌子上加著自己的標識,比如特克斯那邊就有伊犁(雙喜)老窖。
二十七八年的酒,酒已經泛黃,喝起來還是不錯的。
李龍想著自己的大院子里是有地窖的,完全可以存一批酒,存個三四十年,等到時拿出來喝肯定不錯。
畢竟那時候,二十年的奎、屯特曲一瓶都上千了,現在塊把毛錢就能買到。
李龍這一恍惚,李向前已經端著盆子去洗臉了。他的黑包里有一個小袋子,里面有帶著的洗漱工具。
李龍把窗戶打開,透透氣——屋子里還是有些酒味兒的。
賓館里有早飯。為了照顧民族兄弟,這里餐廳分漢餐民餐兩個點位。那餐字還用的二簡字“歺”,看著真有時代氣息。
李向前去了漢餐,他是想喝碗粥,把讓酒精泡過的胃和腸子好好溫養一下。李龍則去了民餐廳,他有段時間沒喝奶茶了,打算吃塊馕,喝碗奶茶。
民餐廳里面的餐點也挺豐富的,除了奶茶、馕之外,還有點心、蜂蜜、果醬、酥油、奶油等各種佐餐之物。
李龍給自己倒了奶茶,拿了馕——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這馕是剛烤出來還挺熱,馕也分幾種,李龍拿的是哈薩克馕,不是那種帶芝麻的薄片馕,有點烤餅的意思。
后世傳著“沒有一個完整的新馕能帶回家”,主要是新烤出來的馕味道誘人,麥面香氣撲鼻,哪怕吃飽了,也想著揪一塊來一口。
奶茶真就是純純的磚茶沖的牛奶煮出來的,不是后世加了許多“佐料”的那種,味道很淳厚。
再拿了一小盤蜂蜜、果醬,和一盤炒洋芋片和涼拌老虎菜,開始吃了起來。
這時候單位吃飯往往是一桌人一起吃,現在能搞成這種自助餐式的,挺先進。
李龍正吃的時候,旁邊有位四十歲左右的哈薩克大叔坐了過來,手里也端著盤子,笑著說道:
“朋友,不打擾吧?”
“不打擾不打擾。”李龍笑笑,說道:“一起吃熱鬧嘛,朵森。”
“對對對,朋友,朵森,你可以呢!”聽到李龍說“朵森”,那個大叔眼睛一亮,放下盤子伸出手來:“朵森,你好,我是呼縣的代表,我叫別爾西·巴合拜,認識你很高興!”
“我叫李龍,我是瑪縣的。”李龍站起來和對方握握手,“你好你好。”
別爾西·巴合拜很健談,他一邊吃一邊自我介紹自己是大豐的兼職民宗干事,主要從事民族宗教方面的工作。
呼縣的大豐和瑪縣交界,非常的近。李龍不很了解,只知道這個地名,上一世本村的一些年輕人跑到那邊承包土地種棉花,說那邊也不錯。
呼縣和瑪縣算兄弟縣城,都遭受過北庭州“特殊的待遇”,所以李龍對于呼縣的朋友還是很有好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