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則是聽見李卯壓著聲音的痛吟,看向他的眼神愈發和煦。
卯兒,寧愿忍著痛楚也要給她抄詩。
“呼,寫好了。”
李卯癱倒在靠墊上,眉心沁著豆大的冷汗。
內毒外熱之下,就算他是鐵人也都受不了,可是一想到太后的眼神,他就難以抗拒。
“好字!”
太后將宣紙挑起,透過宮燈去看,隨即眼瞳一亮,毫不吝嗇的夸贊道。
約莫半人高的半透宣紙倒豎,一排排遒勁有力,鐵畫銀鉤的瘦金體力透紙背,蒼勁嵚崎,透過昏黃的宮燈好似憑空浮在半空。
要透過宣紙直接印在腦海。
“卯兒,你怎么什么都會?”
太后走過去將另一張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宣紙拿起,眸中的喜色根本按捺不住。
“落雪,將這兩個去掛到我的住房,對了,外面封上蠟。”
“放到住房里?會不會有些不妥。”
李卯暗暗思忖,畢竟這是自己一個男子送的東西。
“是,娘娘。”
落雪和另外一名宮女奉命將兩張宣紙小心翼翼捧著,準備交給宮里的工匠打磨一番。
“卯兒,你給了我這么好的禮物,我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謝你,你燕姨應該就一首詞吧?”
太后若有若無的提到燕雪瑾。
“是,燕姨只有一首。”
“如此甚好。”
太后的嘴角怎么都壓不住。
“你的衣服短時間也干不了,不如讓我為你作一幅畫作為謝禮如何?”
太后冷不防問道,但眼中的強硬堅決容不得李卯拒絕。
“可是我這衣服?”
李卯用眼神示意了下外面裹著的毯子。
太后起身掃視那些個畢恭畢敬的宮女,眉頭皺起,威嚴清聲道:“你們都退下吧,留落雪一人。”
“喏。”
片刻之后大殿之中僅剩他們三人。
“落雪,把我的外袍拿出來一件先給卯兒披上。”
李卯登時傻了眼,連連搖頭:
“娘娘,萬萬不可,我一介男子,如何穿得了您的衣服?而且我還是赤膊。”
那可是女裝,他不要臉了?
“世子是嫌棄我?”
太后眼眸轉冷,稱呼再次改變。
“不敢。”
“那為何不敢穿?”
“怕玷污了娘娘。”
“哦?真話還是假話?不是嫌棄的借口?”
“當然不是。”
“當真?”
“當真。”
“落雪,給世子換上。”
“是,娘娘。”
李卯站在落地銅鏡前捂臉嘆息,身著寬大的金黃絲滑外袍,烏發披拂,腰帶系上剛好修身。
身后跟著兩個憋笑的美人。
“這件外袍我只穿過一次,你不用拘謹。”
“其實卯兒穿上后還真有那么幾分絕世佳人的味道,要卯兒是女的,估計現在的皇后就是你,而不是裴圓圓了。”
“娘娘別說笑了。”
李卯聞著身上衣袍若有若無的幽香,心中一蕩,又再次一疼。
太后,真是個妖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