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卯兒可沒這么優秀,這幾天是怎么了?感覺像變了個人似的。”
宋理爽朗一笑,頗有隨口一提之感。
但在場的王臣皆是心頭一凝,屏息唯恐呼吸聲傳了出去。
看似尋常的后輩關照,卻有隱隱不滿在內!
圣上是在給武王世子下馬威!
都說伴君如伴虎,在帝王面前你不能太過無用,又不能太過出色。
武王世子這番賣弄技藝豈不就是說以前的模樣都是我裝的?若是別人傳的還好,可是這般直接的在圣上面前露相豈不是說過往猜疑朕對肅武王一脈的信賴與看重這才傳言的紈绔不堪?
不少人作吃瓜看客,更有甚至心頭暗暗叫好。
眾女臉色皆是一變,憂心忡忡朝兩人看去。
而李卯則是在思索圣上這番話的用意。
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圣上早已和他通過了氣。
不過一個呼吸之間,李卯就想通了其中關要。
圣上這是要和他唱雙簧。
若是某些有心之人得知他與宋理交心暢談,那么對于西北與中原的離間行為就會大加放肆,而若是得知圣上與武王世子心有嫌隙,豈不是撒下了個迷霧陣?
李卯不卑不亢,只是抱拳躬身:“此乃我幼時跟著母親學的技藝,只是來到京城一直無無處施展,懇請圣上原諒。”
而李卯表現的越是淡然,越是無所謂,那么就說明兩人之間的關系愈發冰涼。
不出意外,只見宋理眼中精光一閃,瞇著眸子輕聲道:“哦?到底是無處施展還是覺得不敢施展?”
左相釵川猛地睜開雙眼,皺起發灰的眉毛疑惑的朝宋理看去。
什么時候京城和西北的關系鬧得這么僵了?
右相霍光面無表情,但紅光滿面,想來是激動無比。
李卯仍是沒有解釋,只是將身子再低了低,全然沒有要跪下的意思:“卯兒不敢。”
渾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大殿內的氣息變得緊張無比,只怕下一刻就要蹦出兩個刺客來才配得上這般氛圍。
“小兔崽子給我跪下!”
后面澹臺烈虎憤怒的聲音如雷貫耳,語氣中頗有恨鐵不成鋼與忐忑之意。
李卯心中一暖但仍是沒有動作,澹臺老頭顯然為自己著想,憑著以往的軍功與尊崇地位朝宋理表態。
“圣上,今日乃是太子壽辰,何須如此動怒?”
開口的是燕家山字輩,燕嶠,官拜禮部尚書。
燕家與肅武王妃素來交好,世子這般遭重理應幫扶一二才是。
“父皇,兒臣也覺得要先以我為重。”
太子站起身,不屑睨了李卯一眼,大有其喧賓奪主的感覺。
宋理一拍扶手,笑道:“也是,倒是朕著了相,繼續繼續。”
宋理重新浮上笑臉,權貴這才放松下來,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李卯也回到了自己座位,不過看上去很是頹喪。
雷霆之怒可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了的,武王世子到底是年輕,敢在圣上面前這般作態。
酒過三巡,宋理又冷不防說道:“朕聽聞秋水的舞技冠絕京城,而卯兒的琴又爐火純青,不若二人合作一番給若兒獻舞一曲?”
人群再次一滯,隨后均是干笑著連聲應和。
這算什么?
打一棒子再給一甜棗?
蕭秋水先是驚愕,但轉眼就發現那人已經落座在了琴旁。
“去吧秋水,我看好你。”
突然一雙溫暖的手握來,蕭秋水對著宋若溫柔一笑,提起裙擺往中間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