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楚家鐵匠鋪內。
一小山丘般的漢子正站在火爐旁砸著鐵錘。
砰——
火花迸濺,赤焰色的熔鐵固在鐵板上,被錘的堅韌,之后按入水槽發出刺啦一聲巨響。
登時屋內煙霧繚繞起來。
“爹,一大早的好吵。”
一青絲凌亂,睡眼惺忪的大眼睛豆蔻麗人,身著一身黑色官服,正晃晃悠悠的走進了鐵匠鋪。
“丫頭,昨天晚上你們被喊起來去干嘛了?”
楚闊擦了擦手上的熱浪,隨后轉過身溫和的對著自家閨女笑道。
楚休休眨著宛若一汪清泉般純凈的剔透眸子,輕聲道:“是李卯,他說有人昨夜偷他的東西,要讓我們這些官差去抓人。”
“但他不讓我去,我就只好去銅鑼灣整理文件了。”
“啊——”
楚休休打了個哈欠,隨后揉著眼睛扭身朝房里走去。
楚闊聞言愣了愣,又是叫住閨女問道:“經過上次現在還有人敢偷他的東西?他身邊少說有不少侍衛才是,沒丟什么東西吧?”
“唔,對,李卯什么也沒丟,就是覺得氣不過。”
楚闊見李卯沒什么事,扭身擦了把汗鐵錘再度落下。
砰——
這位世子性子與他倒合得來,灑脫通透,人還長得俊,比他老楚家的糙漢子好看不知多少。
若不是他的地位過于超然,就是一走卒販夫他也不介意將閨女許給他。
前些陣子還幫扶休休不少,他們就是幫不上忙也得在后面祝福才是。
楚休休嗅著屋外傳來的飯香,杏眼一亮,隨后揉著咕咕叫的肚子對著楚闊嘀咕道:
“李卯說那個小偷頭上戴著藍色尖頭罩,渾身裹得嚴嚴實實,手里拿著一把藍色的反手刃。”
“說來也奇怪,他一個小偷為什么手里拿著刀。”
“我今天下午還得去幫著調查一二,不能睡懶覺了。”
楚闊舉在空中要往下砸的鐵錘猛然頓住,瞳孔一縮,手掌握緊了錘柄,手臂青筋凸起,鐵錘遲遲砸不下去。
“丫頭。”
楚休休困惑回頭道:“怎么了爹?”
“這兩天去請個假,爹身子有些不好,你得過來幫忙劈柴。”
“啊?”
“哦。”
楚闊望著熊熊烈焰,瞳孔中倒映火苗,凝重低聲道:“夜煞,來了。”
砰——
鐵錘下落,火星四濺。
肅武王府,府門前。
李卯牽著芽兒的手,朝著馬車上帶著醉人笑容的劉芝蘭擺手告別,身后的青鳳依在門邊看著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
嗯,丈夫妻子和繼女。
或者丈夫妻子和岳母。
怎么有性致怎么來。
不由得想到這將來要是開了兩扇門,殿下該怎么挑?
但劉氏那么貪吃,芽兒會不會嘲笑她娘?
或是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