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唐在那紅木小樓上眺望著廣場,看著那黑壓壓前邊熟悉的尊貴身影,咽口唾沫,抹了把汗。
我滴乖乖,雖然澹臺家的閨女跟太子妃都過來考試了,但用的著這么大動干戈?
馮唐折身站在銅鏡前,忐忑的整了整衣襟,旋即邁開步子朝廣場上走去。
鹿邑廣場之上。
密密麻麻的人頭之中,不少小姐夫人都是跟著自家學子往這邊趕。
平日武王世子神龍見首不見尾,想要見得一面都是燒了高香。
今天聽說世子要來,那都是起了個大早濃妝淡抹,滿心激動地趕來了這老死不相往來的廣場。
人群之中有那么一兩錦袍男子正竊竊私語:“誒,你們說世子能不能一舉奪魁?”
“這還用說?世子才高八斗,一次小小的考試算個什么?”
“但是我聽說世子考完試神情很低落,而且到了最后才交了卷,只怕會有些發揮失常。”
“今年這次大考可是有一享譽京城的大才子劉青書參加。”
“他可是大祭酒的得意門生,據說也是文采斐然,而且更擅長文試。”
“還有第一寒士賈燁,拼著一身學問才破格被錄進了國子監。”
“這......這就不好說了。”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響徹在廣場各地,沒有半點要停息的痕跡。
“世子過于狂妄了些,我也不是說世子文采不行,而是他生來吃穿不愁,對于那些農業什么的總不可能面面俱到。”
“說的也是。”
“玉容,別亂動!”
澹臺烈虎看著坐在一邊一直不安分動著身子的澹臺玉容,哪里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心里一陣恨鐵不成鋼,但又不敢呵斥,只能壓低了聲音緩聲勸導道。
澹臺玉容抱胸哼了一聲,扭過頭半點不搭理澹臺烈虎。
澹臺烈虎怒哼一聲轉而將矛頭對準李卯,一叩拐杖道:“那小子大放厥詞說什么大考第一一定是他,如果這次名次出來后他不是,那后面一個月你都不準再見他!”
“我澹臺家不歡迎這種行事乖張之人!”
澹臺玉容又是仰起粉白面龐,雙手抱胸,將光潔的下巴對著爺爺,輕輕哼了一聲。
我就不聽,你還能把我關在家里不成?
本小姐還要讓那壞蛋來給我當下人,怎么能不見面?
壞爺爺!
西苑貴妃那邊。
蕭秋水正憂心忡忡的看著那蓋著紅布的巨大牌匾之上,聽著一邊人對于李卯的議論紛紛。
一邊的西苑貴妃見狀伸出手,攥住嬌軟的葇荑,柔聲關切問道:“怎么了秋水?”
“姑姑,老師說他這次考的不好,秋水擔心......”
西苑貴妃搖搖頭,打斷了蕭秋水淡淡道:“他人之言,淺聽即可。”
“他說考得不好乃是跟他自己相比或許有所不足,但比之他人只怕仍是遙遙領先。”
“你與世子相處良久,自己判斷即可,何需他人混淆?”
蕭秋水愣了愣,看向姑姑眼角的風霜輕聲道:“姑姑,那您覺得老師他?”
西苑貴妃不由想起那日太后舉辦的詩會之上,她那干兒子與她相談甚歡,出口成章的溫文爾雅模樣。
不過瞬息間,麗人就嘴角勾起驚心動魄的微笑,自信非凡道:“自然是非魁首莫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