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走到了開元大道上,周遭是琳瑯滿目的商鋪,以及玉宇瓊樓。
再往前約莫五百步,就到了堂皇的漢白玉橋,金頂宮殿前。
李卯一面牽著追雪蹄疾,一面伴著身旁那身著紅官服,姿態謙卑,留著八字胡的文官緩緩朝著那金頂紫禁城趕去。
一邊的路人看見旁這官差打扮的都對一邊那白衣公子如此尊敬,都是暗暗詫異這位公子身份。
均是自覺讓開道路,在一邊默默打量。
“敢問大人姓名?”李卯走的不緊不慢,瞇著桃花眸子,不著痕跡的朝那文官懷里打量。
那文官忙不迭立在原地,畢恭畢敬的作了個揖,惶恐回道:“殿下萬不可稱小人大人,小人姓陸名謙,殿下可以稱在下為小陸即可。”
李卯輕輕點了點頭,示意接著往前走。
陸謙見狀稍稍等了一息,落后于李卯半步垂首而行。
李卯自顧自走往前走,正沉心思量著。
京城內各部門的兵力分支很細。
比如負責巡邏平亂的羽林軍。
以及負責抄家的黑家軍。
或是直屬天潢貴胄的金甲禁軍,虎賁軍等等。
巡護衛。
則是隸屬兵部,負責京城進出事宜的部門。
但,具體的官職他不是很明了,比如這面前的紅袍文官。
李卯回過神,又是側首溫聲問道:“你這個官職從屬幾品官,平日里都是干什么的?”
陸謙捋著八字胡,雖然胡子有些猥瑣,但整個人面相看上去倒是順眼得很,沒有那種尖嘴猴腮的感覺。
“小人這記書一職乃是從六品的文官,上司直屬侍郎大人。”
陸謙又是低垂眼睛赧顏道:“但說出來也不怕世子笑話,小人并無什么實權,平日里在巡護衛也都是打理些案宗,無甚要緊事。”
“唯有發生重大事件,需要隨從記錄時才會跑跑腿。”
李卯點點頭,心頭終于是對這個崗位明晰不少。
一個六品官竟然能直通兵部侍郎,甚至西苑貴妃,只怕就是蕭家的心腹,扎在巡護衛的釘子。
李卯收斂心思,話鋒一轉道:
“長浦橋塌了,一連死了幾十號人。”
“本都是出去游玩或是經商的百姓,路上走的好好的,一瞬間就同家人天人兩隔。”
李卯搖頭嘆氣,眸子低垂唏噓道:
“天有不測風云啊,讓人痛心得很。”
他經歷過這種生離死別,知道這突如其來,沒有一點征兆的死亡是多么令人崩潰。
“世子殿下節哀。”
李卯想起那慘狀臉色又是難看幾分,忍不住問那陸謙道:“這橋我聽人說才修了五六年,怎么可就塌了?”
“以前就有這種預兆?”
陸謙迷糊的搖搖頭,只是猜測道:“許是昨個的大雨給橋淋壞了,但小人不過一介文官,倒是道不出所以然。”
李卯劍眉蹙起,對這個答案不甚滿意。
若是一座橋被一場大雨淋完就塌了,那簡直比豆腐渣還豆腐渣。
難不成是橋的質量本來就有問題?
李卯心頭疑惑但沒有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