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聞言眸光動了動,旋即腰背逐漸挺直,看著澹臺烈虎的背影溫聲道:
“老爺子你可知瓊兒與玉容與我都兩情相悅?”
“若是放棄了那一方可都是負心之舉?”
這番話可算是踩到了澹臺烈虎的神經,張嘴就罵罵咧咧的喝道:
“我管什么狗屁負心,小姑娘家家家長里短的,分開幾年哪還有什么感情!”
當初這小子也不知使了什么妖法,竟然讓不茍言笑的瓊兒都那般替他講話,而且明顯動了真情。
到了現在又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小孫女也都被勾的魂牽夢繞的,平常沒事就坐在那捧著粉面發呆。
誰能預料到精心養的白菜在未來的某一天竟然被一頭豬給拱了?
哇呀呀!
真是氣煞我也!
李卯雙手背后,筆挺的走到了澹臺烈虎的一旁,嘴角勾著自信從容的微笑,云淡風輕道:
“那小子要是說不呢?”
澹臺烈虎氣極反笑,大喇喇道:“那就算你有種,但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看你能不能服眾,入得我將士兒郎的眼!!”
澹臺烈虎說罷將那虎頭拐杖往地上一叩!
發出一聲不大但沉悶的回響。
叩——
那臺下的虎賁軍聞聲手上的動作一停,一邊擂鼓的赤膊漢子也都停下了動作。
澹臺烈虎高喊一聲:
“娃兒們!”
臺下那一個個精壯的將士高聲應和道:
“稟老將軍,屬下在!”
澹臺烈虎神色輕松,帶著幾分調侃喊道:“老夫身邊這位公子,乃是鄉下的一個遠房親戚,今天來京城里說要投奔于老夫,讓老夫給他找個位子混日子,你們說能行嗎?”
那些個糙漢子訓練的枯燥,剛想著來點活放個松,就碰上這么一遭,都是激動的很。
“哪里來的小白臉,我呸!”
“就身上那幾兩肉給爺下酒都不夠的!”
“不行!讓他滾出去!”
“他媽的求官求到澹臺老將軍身上來了,笑掉大牙哈哈哈!”
李卯始終面色如常,雙手背后而立,那閑言碎語連同塵沙仿若清風拂山崗,筆直的立在點將臺上,沒有一絲變化。
澹臺烈虎笑呵呵的對著李卯一挑眉,捋著白胡子戲謔說道:“小子你確實很優秀,但這不意味著你就能娶走我澹臺府上的兩個寶貝。”
“只要你能把他們訓得服服帖帖的,老夫就暫且考慮考慮。”
李卯仍是沒有說話,注視著沙場上那一張張群情激憤,帶著紅潤的粗糙面龐,一時間心神沉浸,感慨萬千。
澹臺烈虎則是怡然自得的捋著胡子,心頭頗暢快。
只要能挫挫這小子的銳氣,他就高興得很。
還想娶兩個,口氣不小!
你就是再全才,文章寫得再好,詩詞做的再好,武藝再怎么高強,你能練兵?
不過弱冠,他可不覺得李青天會讓這么個寶貝獨生子從小就上沙場培養。
你要是能將老夫手底下這幫娃兒練的服服帖帖,老夫跟你姓!
他虎賁軍那是出了名的硬骨頭,除了他澹臺烈虎還真沒有能讓他們完全聽話的!
澹臺烈虎那邊正美,本想著李卯會說幾句推辭,但誰曾想這小子就淡淡回了個“行”,就邁開步子朝那大鼓走去。
那俊美公子眉頭凝重,身上的白色衣袍只是一拽,便隨手扔在了一邊的椅子上。
袒露出上身那倒三角般,精壯如大理石的背部肌肉紋理,墨黑束發隨著風沙微微搖動。
龍行虎步間,黃沙漫天,但身姿恍若鎮國之劍,步步鏗鏘的朝那牛皮鼓走去。
澹臺烈虎忽的心中一突,捋著胡須的手頓在那兒,濃眉緊鎖,心中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小子,不對勁兒!
但他說不上來哪不對勁兒!
與此同時,桑紅皖與澹臺玉容聯袂而來,恰好看見了李卯那挺拔遠去的背影,以及臺下將士對著臺上人那激動的嘲諷。
“二娘,李卯這是怎么了?”
桑紅皖抿著紅唇,留戀的看了眼那肌肉虬起的背部,旋即輕咳一聲收回視線,搖搖螓首道:“不知道,過去問問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