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夫人感激一笑,伸出手接過后,抿唇看著那尾巴欲言又止。
劉芝蘭見狀輕咬唇瓣,微微側過身子掩了過去,只是有些蹣跚的走到桌上瓷鍋旁,接著給其他人打粥。
劉芝蘭稍稍并攏雙腿,一面攪著鍋里的湯勺,一面輕顫睫毛岔開話題:
“對了祝夫人,今兒個您同青鳳都聊了些什么?”
芽兒那邊正撒嬌讓李卯渡口喂給她米粥。
李卯聽見劉芝蘭的話則是先將芽兒摟在了懷里安撫,凝神去聽。
卻聽祝夫人語氣比之往常都要明媚不少:“也沒說什么,就是青鳳姑娘人好,說若是我看見她,心中難過會緩解,她也不介意同我敘話親密。”
青鳳緩緩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李卯挑眉恍然,捋著那柔順的麻花辮心中長舒一口氣。
兩人這么久的冷戰可算是有了一個開端。
不管那是不是走失的家人,兩人相隔幾十年,能從頭開始,循序漸進總好過一言不發,悔恨終生。
或許這也是他這倔姐姐給雙方的一個臺階下,也或許是心底深處已經慢慢渴求這份近在咫尺的親情。
剪不斷,理還亂。
想要推遠,但等到遠了卻又不舍起來。
只想找個由頭,暫且擱置那迷茫的心思。
劉芝蘭聞言也是心頭輕快,狐尾不停搖擺,不多時又盛了一碗粥放到了青鳳跟前。
“要我說也是,你們兩個相貌如此相似,相互看對眼了,就是有沒有血緣關系又有什么干系?”
祝梓荊看了眼那臉色平和的青衣美人,柳眉比之以往舒緩幾分,抿了口粥,儀容端莊的微笑一聲:“您說的是。”
廳內恢復安靜,雖說比起以往祝夫人與劉芝蘭會多說上幾句家長里短的寒暄,但還是不夠活躍氣氛。
時間緩緩流逝,也不知何時青鳳率先打了個招呼離去,轉而便是祝夫人。
月上枝頭,明月相伴。
正廳之中燈罩之下,點著絲絲燈火,空氣中彌漫著悶熱的沉香。
廳內至此只剩下了李卯,以及粉雕玉琢的少女,狐尾麗人。
麗人搖曳生姿的走到門邊左顧右盼,見沒人后便將木門拉上,邁著輕緩的步子走至那白衣公子身前,呵氣如蘭道:“公子,芽兒該實踐一下了。”
正同小芽兒嬉笑打鬧的李卯劍眉一挑,動作頓在那里詫異道:“什么實踐?”
但看著麗人那風情萬種的嫵媚眼角,登時心頭了然。
李卯搖頭道:
“我不是說了芽兒身子骨弱,等到年后?”
李卯說著將臉貼著芽兒嬌嫩的面龐之上稀罕著:“你莫急,芽兒這么好,我怎么舍得離開她?”
麗人手指攥著衣擺,囁嚅著唇瓣輕聲道:“妾身知道,但妾身說的不是這個。”
“那你說的是什么?”李卯又是疑惑問道。
麗人走近兩人,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的給芽兒鬢間散開的發絲攏到腦后。
李卯見狀瞳孔一縮,呼吸驀的變的急促幾分。
劉芝蘭笑語嫣然的摸著小芽兒的頭,輕聲道:
“芽兒,喜歡吃糖葫蘆嗎?”
芽兒睫毛輕顫,花容嬌羞,一如那樹梢上粉嫩含羞待放的花骨朵:“糖葫蘆甜甜的,芽兒喜歡呢。”
......
卻見屋中,那臉頰紅撲撲的少女,正拿著一根油亮的糖葫蘆。
“芽兒喜歡糖葫蘆嗎?”
“唔,這糖葫蘆不甜,但是是大哥哥給芽兒吃的,芽兒喜歡!”
李卯眼眸微瞇,輕聲說道:
“慢慢來,都是你的,沒人跟芽兒搶。”
“乖芽兒。”劉芝蘭在一邊幫襯著。
......
李卯一手摸著那麻花辮,一手攬著麗人肩頭,瞇著眸子看著窗外的清風明月。
與此同時,那正屋之中,正將枕頭蒙在耳邊的憂愁夫人正披散著頭發,玉頰緋紅咬牙切齒的低聲暗罵。
“荒淫無度的登徒子!”
“衣冠禽獸!”
“本宗就是死在這,也不讓你這無恥之徒再給本宗療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