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不免發出一二細微聲響。
但傳到祝梓荊耳中,那可完全就是不折不扣的溫水慢燉,折磨至極。
那不停走動的腳步,發出的任何一聲細微聲響都在緊繃的神經上跳舞。
顫動的睫毛,強烈的想要睜開眼睛想要看看這登徒子到底在干什么。
萬一他鬼鬼祟祟的想要對她做些什么,或者窺探她怎么辦?
那念頭剛起,美眸便稍露一線,螓首微微側去,卻發現那黑暗當中,一雙攝人心魄的明亮眸子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嘴角似笑非笑。
下方心口處則是一枚通體圓潤的綠熒光色夜明珠。
祝梓荊眼神一滯,猛閉緊了眼眸,那臉頰之上忽的就冒起了火一般的瓔珞胭脂。
只是將頭扭到了一邊,心里不知罵了這登徒子多少遍。
但片刻后就背著身子睜開了那一雙秋水般的柳葉眸子,眉宇間浮現幾分惱怒。
這登徒子絕對是故意的!
事到如今她哪還不知道李卯知道她在裝睡,于是索性不裝了,蹙著柳眉就將被子裹住穿著素色里衣的身子,坐起身靠在床頭,語氣生硬,帶著幾分不虞道:
“登......不知世子半夜一聲不吭的進入一弱女子房中是為何事?”
李卯將視線從那那一張白膩如雪的花顏移開,桃花眸子半闔注視著手心的夜明珠,嘴角勾著一抹若有若無的促狹道:“沒什么,就是本世子想屋里的一些陳設了,就想回來看看,你睡你的,我看我的,咱倆互不干擾。”
“?”
祝梓荊眼角一勾,眼皮子直抽抽。
你一個大男人剛耕完地,半夜三更一聲不吭跑到這屋里,是如何這么坦蕩如常說出這番話來的?
“可既然世子將這間屋子讓給本宗住,那進來前是不是要打個招呼?說不定本宗就將世子當做宵小之輩一劍砍了?”
李卯自信一笑,搖搖手指道:“在晚上,你不是我的對手。”
祝梓荊神情一滯,疑惑問道:
“什么意思?”
雖然一時間聽不明白,但她到底不是什么未經人事的少女,而且今晚還剛聽完靡靡之音,以及李卯標志性的邪魅笑容,很難不讓她想歪。
美艷道宗只當是這登徒子口花花輕薄與她,有關床幃,當即氣的銀牙緊咬,攥著一邊柜子上的湛月劍怒視李卯。
她好歹也是正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誰見到她不都得敬稱一聲祝夫人,祝道宗。
可這人倒好,先是將她渾身上下看了個遍,在她面前還嬉皮笑臉的!
全然沒有半點尊敬!
遑論自己還很可能是他的丈母娘,真是豈有此理!
李卯一瞅這興師問罪的模樣無奈聳了聳肩,他也不知道怎么得罪這憂愁夫人了。
他說的可是實話,晚上陰陽雙脈兩齊,她可不就是打不過他?
“好了,言歸正傳,我此番來是給你輸送真氣的。”李卯托著夜明珠,緩緩起身朝床邊走來。
“你做夢!”祝梓荊咬牙回了一句,將身子往床頭縮了縮疏遠道。
心思流轉間又想起這登徒子在隔壁的無恥,氣不過又是懟了一句:“不打一聲招呼就進了屋,說是要療傷指不定打的什么齷齪算盤。”
但憂愁夫人似是后知后覺語氣有些重,放緩些許,抿著唇瓣道:“而且真氣珍貴,世子最好還是不要浪費在本宗這一萍水相逢之人身上。”
李卯無奈笑笑,很自覺的就坐在了床尾,離祝夫人的雙腿約莫三步的距離,說道:“我那不是怕夫人覺得尷尬,因此想挑夫人睡著的時候來,這樣夫人就不會那般抵觸了不是?”
“畢竟臉面是小事,身體是大事。”
祝梓荊惱火至極,那眉宇間的憂愁也不知在何時淡淡化開,變作幾分激動的紅潤。
“強詞奪理!”
“你!你再怎么也不能趁人之危!本宗睡著了更不行!”
李卯摩挲著夜明珠,淡淡問道:
“那現在行不行?”
祝梓荊眉眼堅決,斬釘截鐵道:“不行!”
“本宗傷勢已經可以完全控制,你我男女終有別,甭說現在,以后都不行!”
祝梓荊感覺到黑暗中有些凝滯的氛圍,睫毛顫了顫,將螓首撇到了另一邊,語氣柔和幾分輕聲說道:
“為了你好,也為了我好。”
“世子還是莫要再白費真氣。”
“此等恩情,若有機會本宗一定不遺余力還你。”
李卯輕笑兩聲沒有回話,只是看著那夜明珠在黑夜中發著點點瑩輝。
這女人,當真是倔,跟青鳳如出一轍。
但真氣對有了兩儀圣法的他來說,完全算不上是珍貴之物。
反倒是現在勸說她接受溫養成了難題。
說什么傷勢控制了,都是推辭之言。
他不是瞎子,而且昨天這女人暈過去的時候也是他溫養的,能看不出來?
現在這世上論了解她身體狀態的,他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