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率先打破了沉默,撣著肩頭并不存在的塵埃,聲音變得嚴肅幾分,低垂眸子道:“祝夫人,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來京城。”
祝梓荊聽著這登徒子幾分不同尋常的語氣,緩緩分開那羽扇般的睫毛,柳葉美眸復雜的看向那俊美男子。
“你問這個做什么?”
李卯搖搖頭道:“就是發現最近京城里跑江湖的變得有點多,而京城向來看管森嚴,總不可能無的放矢。”
“玉衡山又在南方,想必祝道宗與他們的目的頗有雷同。”
祝梓荊欲言又止,看著那不復輕佻的男子多少有些不樂意。
畢竟方才這登徒子還給她氣的不行,現如今又跟個沒事人一樣問著她消息。
把她當什么了?
但她又怕這登徒子問的乃是正事,也不敢怠慢,只是哼著鼻息,帶著幾分生硬道:
“你想的不錯。”
“本宗此行北上本不是為了去幫慧光大師。”
“我與那一行人北上在前,而慧光大師事發在半途,順手而為便幫扶一二。”
“哦?”
李卯又問道:“那你們北上的原因是為何?”
祝梓荊唇瓣微抿,視線稍稍抬起就看見了那雙勾人的桃花眸子,轉而便如觸電般就忙不迭移開了視線。
這事要不要同他講?
畢竟此事江湖之人中雖然上層人盡皆知,但對于官府仍是守口如瓶。
他們都不想讓這官府橫插一腳,最后落得他們一口殘羹冷飯也吃不上。
畢竟那事關前朝古跡,其中不知多少錢財秘籍......
但她一碰上那雙澄澈的桃花眸子,她就提不起半點想要騙他的念頭。
許是那天夜里這雙眼眸給了她莫大的安心?
祝梓荊晃晃螓首,壓下雜念,輕啟檀口道:“本宗目的同他們的不太一樣,但又大致重合。”
李卯沒有說話,靜待下文。
祝梓荊勾了勾耳畔披散的青絲,說道:“本宗是為了動用顏面,去護得以一位故人留下的門派。”
“因為那個門派得了個保不住的東西,而他們的目的就是那樣東西。”
李卯蹙著劍眉,又輕聲問道:“哪個宗門,什么東西?”
祝梓荊看著李卯良久,面色復雜的開口道:“你須得答應本宗,此事不得說與他人,特別是官家的人,而且你不能動什么歪心思。”
李卯沒有說什么長篇大話,只是淡淡回了一個字:“嗯。”
但這樣一個輕飄飄的字,以及那漫不經心的語氣,卻讓祝梓荊心中深信不疑。
她也說不上來是為什么,大抵是女人的直覺。
祝梓荊徐徐張口,緩緩吐字道:
“劈山宗,前朝古跡的鑰匙。”
“前朝古跡?!”李卯腦中某句話靈光一現,驀的驚呼出聲道。
祝梓荊疑惑問道:
“你知道?”
李卯緩緩搖了搖頭道:
“不,我聽過。”
前朝古跡圣靈見......
李卯說完又是摸著下巴,眼瞳失神的回想著,自言自語喃喃道:
“而且那個劈山宗我也聽過,但是是在哪聽過?”
祝梓荊淡淡道:“劈山宗,京城西去十里,芒山之上的一個門派,前些時間被官府無理由管控,后來也不知為何管控取消。”
“本想著風波就此停歇,可又傳出風聲說那劈山宗拿著前朝古跡的鑰匙。”
“一時間風云變動,不知多少老江湖第一時間都是往那劈山宗匯去。”
“本宗在江湖上頗有幾分顏面,只是想著到時候選出個折中的法子。”
“而北上之時又忽聞慧光大師有恙,便暫頓一些時日。”
李卯目露恍然,摸著下巴理清了些思緒。
“難怪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差點被那夜煞團滅,原來是順道而為,這倒也說得通了。”
“你!”
祝梓荊本來平復的心情又在瞬間被這登徒子激起。
她就不該回答這勞什子問題!
好心喂了狗!
這登徒子總是能不經意間就讓她惱怒十足!
這輩子生的氣都沒今天一天多!
“咳,心直嘴快,祝道宗莫要往心里去。”李卯咳嗽一聲抱歉道,但臉上的表情是一點道歉的樣子都沒有。
祝梓荊冷眉以對,雙手抱胸全沒將這登徒子的話聽進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