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窗外屋檐之上,正有幾道身影朝這邊飛奔而來。
李卯看著那幾道身影,眼眸微瞇。
大內密探嗎?
那倒在士卒懷里的羽林衛統領,正血紅著眼珠子,嘶鳴著嗓子,唇齒間冒出鮮血,湊到一正扶著他的士卒耳邊說道“殺...”
“殺了...”
“統領,您說!您說!”那士卒強忍著淚水附耳聽去。
“殺了...”
“額...”
“張...”
統領緩緩閉上了眼睛,但似是強吊著一口氣,仍有一個字從口中傳出。
“步...”
統領頭一歪,氣息斷絕。
死的不能再死。
那士卒后知后覺的抹了把眼淚,看著那不遠處的張步,攥緊了手中的長矛。
“登徒子,快走!”白裙夫人咬著唇瓣,來不及責怪這魯莽行徑,心頭驚惶不定,上前一把拉住了那黑衣劍客的手,匆忙往樓梯跑。
李卯搖了搖頭,將手放在面具上剛剛準備摘下來。
卻見猝不及防之下,一羽林衛士卒持矛大步上前,直接貫穿了張步的頭顱!
血花四濺!
沒有一絲一毫猶豫!
李卯劍眉皺起,眼神冷冽,打消了取下面具的念頭,而后拉過那白裙夫人的手臂,一把摟在懷中。
“啊!”
伴著美顏道宗一聲輕呼,李卯在紅木窗沿上一蹬,落到了屋檐之上狂奔離去。
方才那劍被飛鏢相撞偏移幾許,也不知道夠不夠讓那個統領去見閻王。
而且既然那張步已死,他也沒必要暴露身份。
只要得知羽林衛同那罌粟走私有染,暗中調查即可。
若是暴露身份,先不說會有風險,只怕王府會被無時無刻盯防,調查步履維艱。
而且那幕后之人只怕聽著他武王世子的名號,將走私產業的任何痕跡都消滅的一干二凈。
“追!”樓外大內密探相視一眼,加快了挪轉的步伐。
一片寂靜之中,忽然傳出一聲怒吼。
“啊!我草你們大爺的!”
“你們這群狗日的!”
“這他媽給我干哪兒來了!”
“老子要告你們羽林衛啊啊啊!”
聲聲怒嚎傳入空曠的明月坊中,但無人應答。
胭脂樓二樓一處被遺忘的廂房內,一公子哥捶胸頓足的扒著那被堵的嚴嚴實實的門。
踏踏踏——
燈火輝煌,灤河畔。
如金子一般的連綿穹頂之上,一連十余道人影在屋檐上翻飛,齊刷刷朝那中央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包圍而去。
與此同時,一道婀娜身影正隱匿在一處屋檐下,看著那幾道屋頂上飛馳起伏不定的身影若有所思。
踏踏踏——
一隊數量只怕有近百人的精甲士卒驀然邁著齊整的步子朝這邊走來,黑影忽而縮進柱子之后。
等到士卒小跑朝那兩人逃離的方向走去,這才重新從陰影中拉出,露出一雙秀美瞳子,以及黑色夜行衣下的浮凸曲線。
屋頂之上。
風聲向后呼嘯。
美艷道宗被黑衣男子一手攬在懷里,微微仰起螓首,眼眸中俱是擔憂不解,以及些許責備。
“登徒子,你為什么要殺他?”
“如此不智之舉對你有什么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