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夫人看著那有幾分姿色的陳氏,警惕的瞇起了眸子:“小卯,你對這夫人這么留意,難不成動了什么不該有的心思?”
家里兩對兒美人,外加那倆未婚妻,還有一個青鳳,還有那個小捕快,還有小紫那個賊閨蜜,這都幾個了?
這以后這后院她還這么管?
不能再添一些雜七雜八的女人進來了。
李卯苦笑一聲解釋道:“燕姨你這是哪里話?小卯不過是看她衣著樸素比較不同,這才留了些心思。”
李卯瞥了眼那胖牡丹,咳嗽一聲道:
“況且她比之燕姨差了不知十萬八千里,我豈會丟了西瓜撿芝麻?”
燕夫人這才滿意的輕哼一聲,但注意到李卯的眼神,又羞嗔著擰住李卯的腰,啐了一聲:“什么西瓜芝麻,滿嘴口花花!”
“況且我是你姨,你不能動什么不該有的心思。”燕夫人拉開螓首,臉色紅潤的整理著頭飾裙擺。
雖說義正言辭的,但那眼神中看不出半點排斥抗拒,反倒還氤氳著些許粉霧。
李卯微微看愣了神,正想去再拉燕夫人的手,卻被美婦扭臉給躲了開。
李卯淡淡一笑,也不著急,回身端坐著不時隱晦的打量那盧靖遠的夫人陳氏。
熱氣緩緩流逝,就是再熱火朝天的宴會也有冷場時候。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諸位夫人大多都沒了什么精力,因此也是暫且歇息,去一旁的那亭子下走動品嘗甜點,以及一些私下里的交際。
巨大朱紅穹頂左側連排的第二個亭臺下,那陳氏正同兩個貴婦人興高采烈的交談著手中的絲襪。
李卯見狀略微一沉吟,找那邊呼吸吐納的燕姨打點過后,緩緩踱步過去。
燕夫人端坐原地,緩緩睜開美眸,看著那遠去的頎長背影,胸前一陣起伏似是在壓抑什么,眼波流轉同時,花顏又似火嬌艷。
“燕夫人,真是好久不見,您怎么又漂亮了些。”一位夫人身后領著丫鬟,風火朝這邊走來。
燕夫人眼中羞惱如水退去,轉而掛上職業假笑:
“劉夫人不也是又年輕了些?”
亭臺下。
“幾位夫人,可是在聊什么?”李卯湊到跟前和煦一笑,看著那對著珍寶樓絲襪喋喋不休的夫人明知故問道。
一旁那連同陳氏的三位夫人見狀都是一愣,旋即迸發出巨大喜意,瞬間就散開將李卯給隱隱圍了起來。
“世子殿下,您設計的那襪子這么好,我們這邊都在夸呢。”一個身子稍顯臃腫,約莫是四五十歲發福的貴婦人笑著回道。
那陳氏也是眼睛放光的不停在那絲襪和李卯之間來回打量,應和道:“馬夫人說的是,世子可真是婦女之友,為了我們設計出來這么個好東西,我也都買了不少絲襪存在家里。”
李卯搖搖頭不好意思笑道:“哪里哪里,這襪子定價頗高,也沒想到諸位夫人如此捧場。”
“瞧殿下這話說的,難怪太后同貴妃還有燕夫人都這么喜歡親近世子。”
李卯微微躲開那湊上來的馬夫人,不想再多寒暄,單刀直入的看著陳氏,微笑道:“本世子在那邊就有些詫異,為何夫人衣著如此樸素,想必家里那位大人定然是個樸素的好官。”
李卯緊緊盯著陳氏。
陳氏不著痕跡的退了半步,看上去有些尷尬。
那馬夫人接過話頭,大大咧咧道:“這位陳夫人家中老爺是工部侍郎盧靖遠,家里倒沒有那么貧寒,許是陳夫人換了胃口?”
陳氏嘴角扯出一個笑容:“倒也不是,我們家一貫如此作風,倒是讓世子見笑了。”
“近些日子妾身家中老父得了重病,家里銀兩不多,連宅子都換到了城郊,倒也不是我換了胃口。”陳氏又嘆了口氣,表情有些黯然。
“在城郊住?”李卯挑眉,失聲輕呼道。
一介工部侍郎結果在城郊住,多少有些磕磣。
“那都是兩個月前的事兒了,不提也罷。”
李卯則是抿唇不語,看著這陳氏的姿態多少有些不太對勁兒。
李卯那邊正愣著神,卻見陳氏也不知為何就抱歉失陪,急匆匆領著丫鬟離去。
李卯疑惑的蹙起劍眉,正想找個由頭將人留住再問些事宜,忽而想起慧光老和尚傳授給他的一門技藝。
金剛怒目。
察言觀色,識人好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