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干笑兩聲摸摸鼻子,小聲道:“咳,是這樣嗎。”
“姑姑的雪媚娘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東西了!”
“老師你吃過了嗎?”蕭秋水忽而想起李卯,將剩下那半個雪媚娘頓在手中,眨眨眼問道。
李卯看著樣子心底好笑,難不成我要說沒吃過你還要把剩下的塞給我不成?
不過他確實吃的不少了。
李卯點點頭:“自然是吃過了。”
蕭秋水這才接著品嘗手里的雪媚娘,若有所思道:“倒也是,姑姑待老師那般好,將戴了十幾年的項鏈都送給了老師,那雪媚娘也肯定不會吝嗇。”
“對了秋水,你說你有什么篇目不會來著?”李卯拿過茶壺,倒了一杯花茶捧在手中抿著,壓下之前那嘴中雪媚娘的甜味。
“嗯,是《學論》里《小學》那一篇的東西。”蕭秋水含著雪媚娘,略微思索片刻說道。
“那里面說,嗯。”少女將點心咽下去。
“說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又是為什么?”
“君子難道不應該去解決危墻嗎?”
李卯恍然點點頭,將瓷杯攥在手心,思考片刻后回道:“嗯,我懂秋水的意思了,其實只要你知道了這個危墻的定義,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這句話的危墻并不是可解決之危機,而是百害而無一利的危險。”
“正所謂未雨綢繆,防范于未然,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君子要審時度勢,不作盲目犧牲之事。”
“危墻一落,人必死。”
“既必死,又為何逗留。”
“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乃是兩種極端。”
“換句話講。”
“前者是真的傻,吃力不討好,后者是搏一搏,極大可能一飛沖天。”
“所以君子有兩不為。”
李卯眉眼嚴肅,伸出來兩根指頭:
“一,不去危墻之下。”
“二,墻一危,就要離開。”
“此乃大智慧也。”
“此時說著淺顯易懂,但真要到了實踐之時,卻又很多人看不破迷怔,苦苦拘泥于舒適區當中。”
李卯搖搖頭:“不是所有人都具備這種能力。”
蕭秋水似懂非懂的看著李卯那專注的劍眉星目,以及信口拈來的侃侃而談,聽著聽著那冷峻的眼神,逐漸變得癡然怔怔起來。
粉唇微張,多少有些難以移開視線。
老師好俊吶。
要是那書里的故事....
蕭秋水猛然回神,臉頰撲朔紅粉,將視線移開。
呸,蕭秋水你想什么呢!你可是太子妃!
但是捫心自問,她作為太子妃這么久,好像跟太子哥哥從來沒有過像跟老師相處這般產生的這種心悸甜蜜。
她總感覺太子哥哥怪怪的,但又說不上是哪里怪。
就一直像個長輩般呵護她,但卻對她沒什么特殊的意味在其中。
太子哥哥是。
她,也何嘗不是.....
“秋水?可聽懂了?”
李卯伸出手掌在少女眼前揮了揮。
蕭秋水這才恍然回神,勾了勾耳畔的發絲,明眸善睞,巧笑嫣然道:“秋水記住了呢。”
“等到了以后秋水熟悉了。”
“老師以后可要多幫秋水抽查一下《小學》。”
“咳咳咳!”
李卯眼神一滯,倒吸一口涼氣,忙嘶聲咳嗽幾聲蓋住少女聲音,不想去搭這個茬。
太子妃畢竟單純,是他太過齷齪了。
但其實也不怪他,畢竟這話寫出來很正常,但念出來多少會有些歧義。
罪過罪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