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間,第一抹晨曦透過霜氣迷離的窗欞,灑到了屋內那大紅帷幔之中,一對相依偎的男女身上。
男子劍眉星目,冷峻非凡,正微微皺著眉頭隱隱有要醒過來的趨勢。
而一旁那面若桃花的嫵媚美婦,青絲隨意披散于繡花枕上,正慵懶的將螓首埋進那人懷中,露出一段天鵝脖頸與兩瓣圓潤光潔的香肩。
被峰連綿,讓人看不穿其下景象。
約莫幾息過去,李卯率先瞇縫著眼睛醒來,待到意識清明過后這才搖搖頭小心翼翼地將手從紗衣里抽出來,坐在床頭去找衣服。
李卯打了個哈欠,運轉真氣驅散早間的寒意溫暖身子:
“昨天睡太晚了,這就一個時辰跟沒睡一樣。”
“以后不能再這么苦著燕姨了,得節制些。”李卯輕柔撫摸美婦臉上那黏糊糊的發絲,看著那張沉魚落雁又熟美動人的嬌艷面龐,嘴角勾起溫馨的笑容。
叩叩——
“殿下,有西苑貴妃的來信。”
李卯驚愕的愣了愣,利落起身替美婦掖好被子,快步走了出去。
“干娘的信?”
李卯接過自青鳳手中的信封:“干娘給我來信干什么?”
“不清楚,說不得是貴妃寂寞,想讓殿下去陪陪。”青鳳眸若秋波,掩嘴輕笑。
李卯輕斥一聲胡鬧,轉而于佳人嘴角一吻后坐在溪邊亭臺下,打開信封凝神去看。
目視熏香的信紙上,卻見其上署名竟然不是西苑貴妃。
而是干娘身邊的那個金發女官黛綺兒。
信上的內容大概是說他干娘近日來事務繁冗,殫精竭慮日夜憂思,每至深夜又會含傷自憐,孤鎖深宮。
而娘娘每每憑窗望月都會時常念叨世子的體貼,但最后卻不愿勞煩世子,她這個作下人的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就想以個人名義來請世子進宮陪貴妃一敘。
一解貴妃愁心。
李卯沉吟連連,擰眉深思。
太后的鳳梧宮同干娘的雪云宮都是后宮禁地,他進去一兩次倒也罷,但次數多了就顯得有些不懂事。
畢竟宮里隱隱就有風聲傳出來說皇帝不再踏足后宮,鳳梧宮且不說,就先談那后宮掌權者西苑貴妃。
他第一次去干娘的寢宮多少還說得過去,但去第二次不會傳出來什么風言風語?
別說這還是一女官以自己的名義將人請過去,不好說干娘到時候會不會待見他。
主要還是因為上次那鳳池中的旖旎,兩人間的關系多少有些尷尬。
或許信上說干娘時常念叨他,但又不喊他跟此事干系甚大。
李卯長出一口氣,將信塞了回去,從木框里隨手抓起一把魚食撒進了水中。
上次兩人一別雖然還挺融洽,但都是將那尷尬埋到了心底為了兩邊都不難做才裝傻充愣。
該來的都會來,不如就借著今天的機會消除那尷尬隔閡。
李卯不覺間眼神忽而失焦,也不知回想起了什么老臉一紅。
“呼,干娘...她到底是生養過的....”
李卯看向溪水中間的一大盤圓形輪廓的石雕養心蓮,花瓣厚重,花輪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