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李卯從美婦溫暖懷抱中脫身,一大早就聽見湖蘭說一女金鑼在廳上等人,說是要找他。
李卯先是一愣,思索片刻后當即隨手洗了把臉,讓湖蘭伺候著束衣束發后便匆匆往正廳趕去。
休休來找他是有事?
還是單純想他了?
床上的熟美女主人蹙著煙眉微微睜開眼,但發覺眼皮子疲倦的根本睜不開時,也就放棄轉身側躺而睡。
眼皮子太酸了。
睜了一晚上,現在根本不想動彈。
燕府正廳。
李卯快步趕去,沿著鵝卵石道,透過石架遠遠就看見一道嬌小金鑼身影在廳內拘束等候。
這么多天沒見,他也甚是想念這嬌憨丫頭。
李卯立在門檻外,下意識想要和那不知為何有些魂不守舍的金鑼打招呼。
可是定睛一看,李卯眉頭微蹙。
卻見休休那萬年不變的純真澄澈面龐之上此時此刻竟然俱是憔悴,面上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眼角不自覺往下耷拉。
以往無憂無慮的少女此時竟然跟那好像歷經無數風雨的糙漢一般滿是風霜。
李卯面色一變,抿著嘴唇不發一言快步走進屋中,立在落座少女跟前伸出手將其拉起來摟到了懷里。
楚休休一驚,但看見來人后空洞目光中閃過一絲驚喜。
李卯坐在先前楚休休坐的椅子上,一手攬住那纖細腰肢,嗅那蘭花清香,一手取下那老氣的官帽,憐惜捋著那額間凌亂發絲。
李卯暗暗皺眉。
這是怎么了,像是一宿沒睡。
“休休,發生什么了?”李卯捏了捏白皙臉蛋,輕柔至極發出一聲問詢。
俗話說得好,小兒哭娘,有人受再大的打擊委屈都不會哭,可一讓誰出言安慰兩句,眼睛就要流淚。
本就眼眸微垂,神色憔悴縮在李卯懷里的楚休休聞言只瞬間便苦著臉顫抖肩膀,將臉埋入李卯懷里發聲大起來哭。
李卯一只手在空中一僵,但也沒有過多猶豫就將手搭在少女肩頭,摟的越來越緊,想讓休休感受到真切的溫暖與關懷。
哭聲持續了很長時間,李卯一張臉越來越沉,但不忍打斷。
他從沒有見過休休如此委屈大哭的模樣。
這究竟是發生什么了?
是伯父出事了?
還是休休被人欺負了?
府上的丫鬟見狀都識趣的跑到一邊,將空間留給世子二人。
世子年少風流,見這情況多半一會兒就要說些癡男怨女的情話,她們可聽不得。
話說世子也真神通廣大,一個金鑼在跟前都如此小女人作態...
雖然這金鑼看上去年齡也不大。
但在她們印象里,就是銅鑼都威風得很,遑論金鑼。
李卯沉吟不語,一直有了一炷香時間,直到少女抽泣著在他懷里蹭著眼淚才用極輕的聲音問道:“休休,到底怎么了?”
楚休休抽抽鼻子,緊緊摟住李卯胸膛,將臉貼了上去,眼眶紅腫,朱唇緊抿。
良久后,啞著嗓子弱弱道:“李卯,萬封萬大人要害你,要借我的手除掉你。”
李卯聽見這話心頭一沉,驚疑不定間擰眉投去問詢目光。
楚休休眸光暗淡,自顧自道:“昨夜在銅鑼灣,我歪打誤撞看到了萬叔桌上的一封信,說要以你身邊之人為由,要除掉你。”
李卯心思如電,眼底精光一閃,立時迫切問道:“萬封就是那天你跟我說的那個斗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