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暗,酒過三巡過后已是黃了人間。
蔫了的黃柳葉隨風翻飛,翱翔片刻后又再次萎靡耷拉下來,盡顯憊懶。
銅爐旁,圓形擺成的長椅上,幾位風情各異美人酒興正酣。
燕夫人與祝道宗攜手近坐,劉芝蘭與青鳳把邊,湖蘭侍立在燕夫人身后。
本來不會喝酒的芝蘭祝夫人等人也在燕夫人的極力邀請下飲下一杯。
不過并不勝酒力,一杯下肚,面上便一如海棠花開般涌現酡紅暈染。
幾女推杯換盞,以素菜下酒,頗似宴會時將夫君與那閨女似的芽兒晾在一邊,老友相見般熟絡親熱。
只不過三家的夫君都是一人,倒是出了奇的說不出的怪異。
李卯則是跟個吃軟飯的贅婿一般,三家姓奴,在一旁不停給芽兒叨菜添果酒,倒也閑來自在。
酒局當中又屬燕夫人與祝夫人年齡相仿,因此只言片語后便熱火朝天聊起來。
“祝夫人,您是何方人士?在此住的可習慣?”燕夫人推杯換盞,嫣然笑道。
祝梓荊玉屏般的面頰之上抹勻兩抹胭脂,只是微抿唇瓣,淡雅微笑道:“我是江南徽州人士,家住玉衡山,江湖上一漂泊兒女罷了,自然是蒙德世子收留,住的習慣。”
燕夫人輕吟點頭:“徽州離淮陰倒是不遠,玉衡山也出名,左右也不過二百里距離,將來若是有機會,你我定要會上一會。”
“燕夫人說的是。”祝梓荊將剩下半拉酒杯放在幾案上,有些輕微暈眩的晃晃腦袋。
這酒可不能再喝下去了,若是再喝下去指不定今晚就被那登徒子稀里糊涂拉到了里屋做了壞事,造小人兒。
劉芝蘭在一邊同青鳳默默聽著,小口吃著小菜,也沒有出言攪擾。
銅爐伴著麝香,氤氳霧氣,除去幾聲細碎動聽交談聲外,院內一片寧靜,只剩天地間朦朧涼意嗚鳴。
天色昏暗下來,火光中青鳳那張絕美臉蛋忽而勾起一抹笑容,冷不防打斷兩女開口道:“這么喝酒也沒什么興致,不若咱們來一把行酒令,答不上來的人便要接受一種名為'真心話大冒險'的懲罰,是殿下此前設想的玩法,諸位意下如何?”
“真心話大冒險?”除去青鳳以外的女子好奇回眸,示意看向青鳳。
行酒令她們都知道,可是這又是個什么懲罰的法子?
青鳳則是不緊不慢解釋道:“就是行酒令到某人處,若是答不上來便要選擇真心話,與做實事其中一項。”
“就以我為令官,比如行酒令到了劉姨手中她卻答不上來,那么我就問要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劉芝蘭茫然看看手,又接著看向青鳳姑娘。
“如果劉姨選擇大冒險,那么我說什么,劉姨就得做什么,比如喝酒之類。”
“而如果劉姨選擇真心話,那么我問什么,劉姨就要回答什么,比如昨日吃了什么午飯之類。”
“噢~是這樣,當然可以。”
幾女恍然點點頭,對于規則均是成竹于胸。
索性不過吃些酒,說些家長里短的話罷了,就當是增加些趣味性。
“為了小游戲的趣味性,諸位可一定要說實話履行約定,不然就丟了本味,不好玩哩。”
“那是自然。”燕夫人點點頭。
“夫人說的是。”祝夫人同劉芝蘭均是不約而同應下來。
唯有李卯那邊牽著芽兒的手湊近跟前,暗暗琢磨青鳳又在搗鼓什么捉弄人的事出來。
嘴上說的是問吃什么午飯,讓喝點酒,可到時候真要玩起來只怕獅子大開口,越玩越大。
那時候就是小祝燕姨就是想拒絕,可是被趕鴨子上架也多半難以推脫下來。
不過,橫豎他都吃不了虧,何樂而不為?
“來,我也一并加入。”李卯眼珠一轉,清朗笑道。
“還有我!”
芽兒坐在劉芝蘭身旁,立時鼓著面頰伸出一條裹著厚實蘭花袖的藕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