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眾麻雀營閻王般怒吼一聲。
如今局勢已定,在無需遮掩!
仿若猛虎出籠,喊聲轟然震天!
令那望峰山莊中人如夢方醒般驀然抬頭!
三百麻雀營拿刀持弓自矮土坡上如潮水般奔襲而下,卷起滔天塵灰。
剩余二百麻雀營跟從李卯馳援太子,李卯身下一匹棕紅駿馬,身后跟著騎兵五十,馬蹄踢踏,馬鞭甩的憤然如雷鳴!
楚休休立在原處馬車上,看著那揮鞭即指天涯之白袍公子,雙手緊攥,放在心口抿唇默默祈禱。
她知道自己可能會成為累贅,只能在后面永遠默默支持他。
“李卯,你一定要好好的。”
老薛目光看著李卯離去,本差點按捺不住步子追趕上去,但看了看身旁的小丫頭還是頓住腳步,守在這妮子身旁,也剛好一會兒去山莊之中檢查成果。
踏踏——
馬蹄聲愈來愈快,愈來愈快,直到臨近山腳李卯才得以看清那前方火光之中錯綜混亂人影以及那一桿迎風飄搖的太子旌旗。
山間小道之上步輦早已破廢在一邊,地上東倒西歪一堆尸體,而前方驚呼怒斥之聲不絕于耳,此起彼伏!
李卯看著那地上斷去的一截黃袍袖子,心頭驀然一緊,暗念一聲莫要出事后一夾馬肚子一馬當先,風馳電掣般揚長而去。
“公子您救救太子!”路旁還未咽氣之衛兵悲戚一喚,不等李卯答復便頹然歪頭沒了氣息。
李卯同那五十騎兵緘默不言,只是悶頭朝那火光之中奔去。
身后一百五十騎兵全速奔跑,竭盡全力趕路要同李卯匯合。
而那前方約莫二百米處,一身黃袍太子宋若面沾塵土,一條袖子被割去,身邊兩名紅衣太監攙扶其兩條胳膊不停靠近城中。
身后則是有十幾幸存金甲衛兵毫不退讓在身后斷后,金甲兵外則可見烏壓壓一堆人影,絕對不下百號人!
太子身旁一名太監面如土色,一名太監臉色凝重。
此地去京城別說外城,就是城郊都還有一里地!
那回去求救之先鋒雖然已經離去,但要等救兵回來只怕他們早就化為一捧黃土魂歸故里!
他們死了無所謂,但是偏偏身邊那是當今圣上立的太子,他們能死,太子不能死!
火光之中,宋若絕美面容清晰可見,發冠歪扭,長發挑落一旁。
但比之身旁那兩手無縛雞之力的紅衣太監,倒是頗顯鎮定平靜,眼瞳古井無波,沒有一絲一毫波瀾。
也是,當了沒有丁點實權的太子,隨時都可能被人代替,活著也多半沒什么意思,只怕早已看透了人生,看淡了生死。
“太子殿下,您莫要灰心,那救兵馬上就會到!咱家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讓您活下來!”一旁面容愁苦交加的紅衣太監抹淚安慰。
史上最絕望的事莫過于明明權勢滔天,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卻死在家外頭幾里地無能為力!
“殿下,東宮,詹士府一定是出了奸細!這定然是蓄謀已久,蓄謀已久啊!”
“一定是燕王,一定是燕王!”
一旁的面色凝重的太監抿唇不語。
宋若一聲不吭,只是以袖掩住胸前破的一個洞,隱約可見其中層層白色緞帶纏繞。
前方殘余二十多金甲軍負隅頑抗,那百來號人弓箭刀斧長矛齊出!
就是金甲軍再訓練有素,再視死如歸,盔甲再過精良也頂不住這般輪番進攻。
遑論道路旁的坡道之上源源不斷有人想要越過防線直接去擊殺太子!
他們只要分心便會被敏銳捕捉,眨眼間就是一道傷口!
此等危機關頭,太子宋若一如寒風中孤零零的燭火搖曳不停,半隱半亮,好似隨時都會枯寂衰頹,就此夭折。
金甲軍被屠殺肉體割裂聲越來越大,哪怕他們二十余人已然拼盡全力強殺三十多號人,搖搖欲墜,但還是無力回天!
正當那七八個襲殺之人越過中遭分身無術金甲軍,就要劍指那太子之時,驀的一陣平地起驚雷!
那遠方一匹紅鬃馬踏雷而來,身后塵土飛揚,馬上一人手持翠血寶劍斜指地面,劍眉狠厲,眼若閻羅,好似九幽死神般怒斥一聲:“宵小之輩安敢在此行兇!”
宋若豁然瞪大了眼睛,那平靜無波的眸子之中終是蕩起無邊漣漪,許是驚異,又許是不敢相信這世上竟有如此巧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