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說女人是水做的呢,李卯嘆了口氣。
屏風后原先還怒氣怨氣齊齊出的幾人忽而便沉靜下來,默然聽著外面那麗人哭訴。
她們又何嘗不是如此,但比她卻又好上幾分。
原來兩人的感情竟然這般深。
“那天我在碼頭上猶豫要不要走,是洛珩堅定了我這一想法。”
“一入高門深似海,改嫁本就是難如登天,更何況你還是小一輩的男子,是洛珩的朋友。”“那日我在船上回望,希冀看到你的身影卻無果神傷之時,你不懂你突然出現在山頭上演奏一首琴曲那時我在想什么。”
“我好想,好想就這般拋卻一切世俗枷鎖,去到你身邊,向你大聲袒露心跡。”
“而后你又一箭送上一張紙條,那上面的詩句,我日日夜夜都要拿出來摩挲回味。”
“一從別后各天涯,欲寄梅花,莫寄梅花...”
步夫人靠在李卯懷里,哪怕是哭也是抿著唇瓣,不讓自己哭的太過難看,太過失禮。
那是從小養成的,骨子里的禮儀,內斂溫嫻。
李卯沒有多說,僅是低下頭用行動回應著那熾熱的坦誠。
步夫人緩緩勾住李卯脖子。
屏風后的人也逐漸嘆氣釋然。
她們不得不承認,雖然李卯花心,但對無論那哪個女子卻都是仁至義盡,用心良苦,絕無玩弄負心之意。
她們本就同病相憐,又如何能指責得了這位苦命步夫人?
一眾人中唯有那位冰冷劍主對那句詩不停念叨回味,終是眸光復雜暗自承認:
“好詩。”
懷中麗人凝噎間心思茫然。
如今真切實觸碰到那朝思暮想的人兒之時,不光是得愿以償的甜蜜,也有一種對于未來的迷茫空切之感。
她當然可以就此不顧一切沉淪下去,可是身后的洪水猛獸卻是那般令人可怖。
假使卯兒再次問起她該如何選擇之時,她自問再說不出那般絕情的話語。
李卯感受著麗人的心臟跳動,感受那磅礴宏偉的跳動。
步夫人面頰酡紅,拉開身子按住李卯的手,帶著幾分小心道:“卯兒,可否再給步姨一些時間?”
李卯心頭一喜,面上仍是古井無波。
假使步姨說出來這番話,多半就是答應了他,但礙于最后的遮羞布,話還是不能說的太死。
他當然不會逼得太緊,把步姨逼急了,說不得又要上演一出愛而不得的戲碼,得不償失。
李卯認真點點頭,步夫人如釋重負溫婉一笑,看向李卯的目光愈發柔和情意綿綿,直讓鋼鐵寸柔。
步夫人緩緩松開了攥住李卯的手,言下之意無非就是默許了一些小動作。
李卯眼睛一亮,那邊剛準備趁著天賜良機多同步姨親熱,結果屋外冷不防傳出來一聲淡淡呼喚:“李卯,玉容可在你這兒?”
屋內瞬間一靜,包括屏風后眾女,均是齊刷刷面色一變,呼吸窒息,齊整咽了口唾沫,倒吸一口涼氣,壓迫感撲面而來。
完了,名正言順的正宮大婦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