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兩人在廳內膩歪溫存良久,終是等到了蕭家車隊到來。
李卯目送蕭家的車隊過來接過王妃離去后,便扭頭鉆進自己車廂,由老薛趕著回了王府。
“少爺回哪兒?”老薛慢悠悠操持馬繩,晃蕩往前走。
“王府,今日早些睡下,明日還要去赴太子的宴。”
老薛美滋滋道:“好啊,早點睡好,早點睡多去幾家屋子里造大胖小子去。”
李卯全當沒聽見,靠在墻上抵著額頭,遲疑片刻說道:“老薛,我總感覺太子對我....”
老薛聽見少爺語氣中的微妙難言,默默放慢了馬車速度,減低那顛簸聲響。
“對我有那種不該有的想法,你說我是去還是不去?”
李卯擰眉頓口,不再言說。
老薛道:“少爺是說龍陽之好,斷袖之交?”
李卯點點頭。
“哎呦,那可難辦了,但是這事兒還當真不是什么壞事。”老薛吧唧一口嘴,抽出來煙桿點上,吞吐一口。
“少爺長得俊,招人心喜又不是什么罕見事兒。”
“所以既然少爺你在燕王這邊已然站穩跟腳,為何就不嘗試同太子也達成這種表面上固若鐵通關系?”
李卯臉色嫌棄:“你的意思就是讓你家少爺過去跟太子...?”
“欸,老奴可沒說,誰讓少爺你獻身了,釣魚還不會嗎?”
“什么亂七八糟的,我也只是猜測有那種奇怪的感覺,并沒有一口咬定。”
“況且我救了他一命,還不好說我跟他的關系,究竟有沒有同宋律的差。”
老薛磕磕煙桿,幽幽道:“但總歸是沒有像燕王妃這般能夠在核心圈打探情報的真自己人。”
“少爺啊,有的時候該犧牲就得犧牲一下自己,又不是真讓你上,就是釣釣他罷了。”
“西北和宋理的關系咱管不了,若是吃穩了燕王和太子,就是少爺你目前在京城里,甚至在未來都最穩定的抉擇。”
“而且絲毫不用擔心兩方有任何一方即位后會朝少爺你倒戈,有西北撐腰,何樂而不為?”
老薛眸中精芒忽地一閃,趨于深邃,道:“甚至若是少爺你敢做,同那宋啟一同干一番天翻地覆的大事,也不是不可,但風險比前兩個大得多。”
李卯沒好氣擺擺手,道:“滾蛋,我要是跟宋啟沆瀣一氣那才是真的失了智,將經營這么久的關系牌打得稀爛。”
“就算真成了,宋啟那心機深沉的畜生即位后第一個要開刀的也是西北,徒養一白眼狼罷了。”
老薛歸于嬉皮笑臉,道:“老奴就是說說罷了。”
李卯單手撐臉,靠在繡有貔貅臉譜車廂上閉目沉思:“我自己有決斷,你不用瞎出主意。”
馬車緩緩離去。
傍晚時分,李卯倒是記住了老薛的話,四處串門,貢獻生命,播種希望。
一夜轉瞬即逝。
初九清晨,大雪嚴寒,白茫茫一片間,李卯從青鳳暖烘烘被窩里醒來,一番洗漱穿戴后便坐上馬車,直奔紫禁城而去。
紫禁城,東宮之中。
一大早天不過蒙蒙亮,一抹魚肚白將將掀開,屋檐地面鋪就一層銀裝素裹。
太子宋若還和衣躺在床上半睡半醒間,滿殿宮女已經如水一般流動起來,捧著胭脂盒,半透煙衫,鳳釵玉冠,金紅外袍,青色襦裙等各色華麗衣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