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西苑貴妃端莊踱步回了自己庭院,于一干子侍女丫鬟欲言又止注視下,好似渾身難受,搖搖欲墜般鉆進屋頭,一頭扎進棉被之中倒頭就睡。
一旁負責貴妃起居之丫鬟疑惑撓撓頭,眼瞅著貴妃剛躺下,甚至衣服都沒來得及脫就傳出來沉緩呼吸聲,自覺退出門外。
今天是干什么了,怎么娘娘這般勞累?
小侍女將將準備關門,突然皺眉嗅了嗅空氣中有些濃厚的氣味。
隨之便搖搖頭關上后退到庭院中侍立等候差遣。
而此時之李卯正立在園林門口,朝老薛叮囑一番說今夜不回,讓老薛回去同家中女子提醒一番。
老薛放心不下,不知道為什么少爺留下來,就讓隨行麻雀營討了匹馬趕回去,自己則留下來去了酒窖吃酒。
但隨之李卯就說了一句什么“車轱轆確實大又圓”就轉身離去。
留下后面喝酒舉手僵在半空的老薛表情凝固,隨之撲哧一聲給酒噴了出去咳嗽連連。
合著少爺要留下來是給燕王他娘鑿了?
啊?
這么快?!
晚間時分,月上柳枝頭,霧靄沉似沙。
燕王妃居所庭院之中,屋檐垂露,倒滴水缸,發出聲聲啪嗒啪嗒空靈聲響。
燕王妃坐于窗邊,手中織著小兒衣裳,皎潔如月般肌膚上流轉月華,但冷艷眉眼間卻好似掛念什么始終不肯妥協,時而涌現狐疑匪夷所思。
良久,麗人放下織物,蹙眉凝思良久。
婆婆她怎么可能會跟孩他爹有染?
不說兩人平常沒什么交集,就是婆婆她心計極深,過往同男色根本不屑施舍心思。
每次一見面身上就是一股寺廟里的那種檀香縈繞。
但當然也有一種可能,就是婆婆為了同他籠絡感情?
不對,美人計的犧牲品以蕭家的能力而言人選相當多,她身為燕王之母,這種緊要關頭怎么可能不檢點鄭重?
會不會是自己誤會了?
麗人煩躁呼出一口蘭香,百思不得其解。
畢竟兩人一前一后從豐池中出來,若不是她親眼所見,當真萬萬不敢相信。
而且婆婆手里還拎著鈴鐺。
當然也有可能是人喝醉跑錯了池子。
身后曉英見狀想來問出了什么事,但最后沒有出聲驚擾。
“曉英,陪我去找一趟我婆婆。”
有些事問可能問不出來,但是她看還是能看出來端倪。
“是。”
麗人扶著腰肢起身,身后曉英上來攙扶。
推門而出,過了過道,一側便是西苑貴妃的庭院。
出了院門,拐過一道彎,王妃步子輕緩,走個半刻鐘大概才到。
到了那處幽靜雅致曲徑處,穿過兩側槐樹竹林,往里約莫十五步便可見一規模極大之庭院。
沐著銀輝,寂靜無聲,仿若一處仙巢般,等待那有緣人之到訪。
但此時那曲徑之外,卻扎堆起碼十來個侍女丫鬟,正嘰嘰喳喳交頭接耳,訴說什么武王世子多俊,氣質多溫潤之類。
燕王妃面色微冷,不悅這幫騷蹄子道:“你們在外面扎堆作甚?”
一聲冷斥驚的鳥雀四散。
那幾個丫鬟悚然一驚,看見來人后面色一變,齊刷刷便跪倒在地惶恐回道:“稟王妃,是貴妃娘娘讓我們出來的,不是我們偷懶。”
“哦?我婆婆讓你們出來的?”甄旖狐貍眸子微瞇,將那深黑眼影擠的愈發妖冶魅惑。
“是王妃,我們不敢騙您,若是有半個謊話,我們自己都去跳井。”
“是娘娘讓我們出來,沒事不準靠近庭院半步。”一丫鬟幫腔道。
甄旖面露思索,立著良久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