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
身后細碎腳步聲忙傳來。
正欲取懷中手帕的師清璇眼疾手快,衣袖一捋便止住咳嗽。
“師父,你最近身體有恙?”李卯面帶憂色,伸手去牽劍主葇荑。
師清璇不經意側過身子躲過,攥住袖口,目視茂密竹林,微抬光潔下巴面色平靜道:“為師真氣至臻,不侵寒暑,不懼冷暖,怎會身體有恙?”
“咳嗽不過嗅不得你身上那濃重女子脂粉氣。”
“……”
李卯訥訥收回手,對此不敢狡辯一句。
畢竟方才在外面都快被親成篩子了。
李卯手雖然是收回來了,但是腳卻一點一點挪,直到并到了劍主肩側。
兩人齊肩而戰。
清璇劍主個子竟是跟李卯不相上下。
李卯再次伸手。
師清璇眸子微瞇,面上不動聲色,但劍鞘往下按,壓住李卯腳面。
李卯手伸到一半,突然改了方位,上去在劍主肩頭輕拂肉眼不可見之灰塵,隨即抻展那腰側之上稍有褶皺之仙白長裙。
最后則站在劍主側后方,伸出手給人揉捏雙肩。
師清璇見狀將劍柄收回來,淡哼一聲微闔雙目。
李卯輕緩揉捏,一面輕聲問道:“師父,我見您方才練劍亂了氣息,可是練功出了什么....”
“沒有。”
李卯話還未說完,劍主便頗不耐煩冷冷打斷,惜字如金。
“哦。”
亭下陷入沉寂,唯有竹林隨風颯颯之響不絕于耳。
良久,清璇劍主生硬語聲柔和幾分:“這處竹林倒不錯。”
李卯回道:“是,徒兒每每看見此竹林便時常回想起師父在山上玉竹林那風華身姿。”
“……”
李卯興高采烈補充道:“于是還特意這么一個亭子,賜名清竹亭,寓意便是....”
“停。”
師清璇稍顯頭痛,她就不該開這個話口。
這大逆不道的孽徒當真是越來越不藏著掖著。
那叛逆不尊師重道的樣子怎么跟她截然不同?
還有外面那祝道宗跟青鳳。
好歹十多年前她跟那祝道宗也是共同參加過論劍之類。
那時祝道宗雖不似今日神態開明,但總歸氣度雍容,臨場不怯,氣場當真可鎮正派名門。
即使眾人念玉衡山之變故而心有惻隱,多給了些偏袒這才使其落得道宗名頭。
但因為那么二兩氣度,雖有偏袒但實至名歸。
誰都希望充當門面之人姿色武藝雙絕,遑論冷淡不假辭色當真不遜色于她。
祝道宗孀居,且這么些人看著,也不用擔心誰就不聲不響將這位芳名遠播之人采擷入手。
倒也算一精神支柱。
可如今卻于她這徒兒面前,舉手投足間風情無限,不時流露那令人怪異之小女兒神態。
當真匪夷所思。
若說祝道宗煥發第二春,尋得卯兒這么一如意郎君也就罷了。
可是分明剛才那碗中滴血認親
師清璇蹙起蛾眉,轉頭看向李卯:“你跟那祝道宗究竟是什么關系?”
李卯手上動作一愣,目視那清冽劍瞳。
面上露出懵懂不解之色,同時那肩頭咸豬手滑落,順水推舟便拉住了那冷潤葇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