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夫人想著方才約定那女醫準備過來同她診脈,由湖蘭操持,自己則坐在簾后不露面,就說是遠房表親來了借面找個好醫師。
燕夫人款款起身,將那些個織物用帷幔遮掩,而后整理儀容,氣態慵懶卻天然帶著那貴氣凜然,走至門前拉開道:
“湖蘭,可是那女醫在外面...”
“小卯?”燕夫人驀然眉梢一挑,驚喜喜笑顏開,忙邁步向外趕去。
“你怎么來了?你不過兩天還得大婚,不好好在家準備準備,同新娘子熱絡感情?”
李卯大步上前,將將挽住燕夫人胳膊,還未來得及親昵廝摩,一丫鬟就急匆匆從外院跑到跟前稟報:“夫人,外面有一個女醫求見。”
李卯一愣,燕夫人則是面色一變,暗道一聲怎得這時候來了。
朝湖蘭使了個眼色,自己則碎步回了屋。
李卯一臉懵跟著進去,湖蘭則是前去迎人。
李卯進到那幽香四溢,金陽還破碎落于地的閨房,放眼看去卻見燕姨已不見蹤影,只見那紅色帷幔輕晃,床柱流蘇搖曳。
隱約可見其中曼妙跪坐人影,高聳云髻卻不見面貌如何。
“燕姨?”李卯疑惑呼喚一聲。
“噓——待會兒別叫燕姨。”
“這是怎得了?”
“噓!待會兒你就知道了。”燕夫人面若海棠般瑰麗酡紅。
“哦。”
一想到一會兒這偷偷摸摸去驗脈這事兒被小卯撞見就羞恥的很。
她明明是長輩,本應該對這種有悖綱常的事諱莫如深,怎得表現得這般急迫?
被這壞小卯看見,萬一真有了,指不定還要讓他小人得意!
不對,小卯應是大人得意
不對!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李卯云里霧里坐在梳妝臺上,一眨不眨打量床上那嫵媚曲線。
“就是這間屋子。”湖蘭于屋外領著那女醫走到門外提醒一聲。
“夫人的表親就在床中,又因為不喜見人,那帷幔之后便是那位夫人,您且去讓夫人伸手即可。”
“唉。”女醫答復一聲,同湖蘭客氣相拜一番便不做猶豫推門而入。
結果進門之后腳剛埋進去一只,就愣在那兒扎根似的有些難以動彈。
卻見那堆放銅鏡之紅木梳妝臺前,一眸光清冽,眉飛入鬢之白衣公子倦怠靠坐,眸子勾人妖異,面若刀削,一身白衣襯得身姿端的是一天上謫仙。
“武王世子?!”
女醫驀然發出一聲驚呼,瞪大了眼睛滿眼都是震驚的花癡星星。
“您,您怎么在這兒?”女醫約莫四十上下,中人之資,被驚得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吭吭!”
帷幔之內傳出兩聲不虞清嗓之聲。
女醫恍然回神,對著李卯恭敬一笑,戀戀不舍留戀幾眼后提起醫箱趕向床邊。
女醫搬來一秀墩坐下:“夫人您...”
女醫話音未落,那帷幔之中便伸出來一截藕段般白嫩的手臂。
伸的極快,似是怕人耽誤了什么好事,亦或者被占了什么便宜。
女醫不敢怠慢,伸出手便把了上去。
至于一旁的醫箱,則更像是彰顯身份的裝飾品。
當然診脈自然是什么也用不上。
李卯坐在那頭目視診脈,終是心頭浮現一股猜想來。
難不成燕姨是在?
“夫人,您這脈象....”不過幾息過后,女醫便收手作罷,欲言又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