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府,澹臺衛夫妻院中,一身酒氣,身上還有某種清香鎮味的澹臺衛搖搖晃晃推開主門,喚了一聲紅皖。
但一愣才發現屋內冰涼黑暗,竟無一絲人氣。
甚至往日留的燈此刻也都沒了蹤影。
澹臺衛酩酊間喃喃道:“紅皖難不成不在?往常就是分屋也都會留個燈。”
澹臺衛被這么一打岔,意識竟然恢復清明不少,搖頭晃腦將一盞油燈點亮后,坐在床頭醒酒。
揉眼間發現床上躺著一個人影。
澹臺衛掀開被子,發現是家中暖床丫鬟等待不及已經酣睡過去。
澹臺衛起身皺眉搜尋桑紅皖痕跡,猛地想起側房,趴到窗邊一看,側房確實亮著幽幽燭火。
澹臺衛抬手給自己倒了杯茶,順喉過后坐在床沿,眸光思忖。
最后嘆了口氣,覺得花兒所言極是。
或許可以跟她言明真相,跟她說就算耐不住寂寞找別人也不用心里有負擔。
澹臺衛站起身,推門走向外面不過十步遠的側房。
房中,那將將沐浴完畢,一身還沾有香汗之黑色緊身夜行衣搭在椅子上,一身貼身浮凸綢緞睡裙的桑二娘正坐在床沿,偏頭用毛巾擦拭發絲。
精致白皙鎖骨氤氳流光,渾身白嫩如洗。
兩枚紅寶石耳墜熠熠生輝。
聽見院中腳步聲越來越近,桑紅皖細眉疑惑一挑。
叩叩——
“紅皖,睡了嗎?”
桑二娘百思不得其解,不懂澹臺衛來此何意,只是隨口應了聲:“還沒,剛沐浴完擦著頭發。”
澹臺衛道:“那我便不進去了,如今來主要是有件事要跟你講,我覺得這事瞞著你對你有些不公平。”
“你我同在屋檐下相處近二十年,這般一直瞞著你總有些心中過意不去。”
桑紅皖勾著發絲,起身將毛巾掛在墻上,心頭猶自詫異,難不成要跟她坦白那“花兒”的事?
桑二娘臉色怪異,沒有吭聲。
“紅皖,你可還記得多年前你我初遇那一日。”
“那天在橋頭,我內心焦慮疲憊,但一眼就看見了你。”
“我看見的你,神色跟我近乎一模一樣,焦慮疲憊。”
桑紅皖默然抿唇,不置可否。
回想那日到現在都還是跟做夢一樣。
她雖然多年前在江湖上便混出來了響亮名頭,但多年下來惹到的仇家是相當不少。
當時基本上就是走三里就有一個仇家,這才倉皇間逃到了京城,想著更安全些。
然后就碰見了澹臺衛。
澹臺衛先是過來問她是否婚嫁,得到否定回答后便瞬間表明說要成親。
她當時百思不得其解,差點把對方當傻子。
但后來隨著了解發現面前之人竟然是澹臺家的二公子,她便心生一計,暫且答應下來。
后來又提了各種保全自己的條件,他竟然都悉數答應。
或許是她姿色出眾,公家人也僅是說道兩句,并未勸阻,最后婚事就這般稀里糊涂敲定下來。
她那忐忑飄零的日子也就隨之安定。
日子比她想象中要滋潤,相當滋潤。
出門到哪里都是人前尊貴的貴夫人,但就是日常開銷并不像想象中那般如海水般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還是老爺子的硬性標準。
不過比她往常還是要奢華許多。
再到后來,一身靈氣闖蕩的躁動隨著飽暖安居而消磨的大差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