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內不少人已是齊刷刷起身,面容恭謹看向門扉。
卻見一緋袍太監,宦官總管呂公公眉目帶笑,手中揣著一玉軸圣旨和一條白毛拂塵,步履從容走至中央,抬眸看向喜堂之中身姿挺拔的新郎官。
李卯丟開兩位新娘子的手,轉身坦然走出喜堂,邁入人群中央。
“武王世子李卯接旨!”
李卯腰佩金刀可有不跪特權,身子微彎,拱手應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臣在。”
呂公公一甩拂塵,笑呵呵道:“今日肅武王世子大婚,念澹臺府澹臺瓊,澹臺玉容性情溫良,克嫻內則,淑德含章,特此封二人一品誥命夫人!”
“欽此!”——
“臣領旨。”
隨著呂公公一聲尖鴨嗓落下,眾人如夢方醒重復嘈雜,滿面驚容驚嘆交頭接耳。
“你說說,多少夫人都七老八十了還沒混上個敕令夫人,這澹臺府上的二位怎得剛嫁人便封了個一品誥命。”
“甭提,這不是看嫁的誰嗎,但是澹臺將軍肯定也是有功,那日同世子一塊兒救駕,這功勞封個一品我還覺著輕了!”
“一品誥命夫人啊,后代子輩只要不變了國,那就是生生榮華富貴的命,代代當大官的福。”
李卯挺身,笑容溫和看向呂公公。
呂公公將圣旨卷起,旋即招呼身后兩個小廝拿兩鑲金云紋玉盒遞到李卯跟前。
“監察使大人,皇上身子有恙所以便沒有過來,玉盒中裝的是誥命夫人服和誥命文書,大人您收好。”
李卯點點頭,側首向湖蘭招了招手。
后者心領神會過來將兩個玉盒疊放捧在胸前,去了內府兩間婚房擺著。
李卯將呂公公安置落座之后,重新回到喜堂之中。
燕夫人同太后隔桌而坐,目光灼灼盯著那紅袍加身之新郎官。
兩雙美目之中又閃幽芒,心思莫名間也猜不出心里想的是個什么。
“太子攜太子妃到!”
“攜玉獅子一對!”
李卯將將站定,一手一個拿起兩人手中的兩條紅彩帶,府門口便再次傳出一聲尖嗓。
抬眸看去卻見一面如冠玉,同李卯姿容不遑多讓的金服男子,桃花眸子勾人,面龐陰柔,雙手背后緩步前行。
身旁落后一步跟著個身穿粉紗厚實裙裳,雙手疊放護在小腹,面龐粉潤,絕美好似天仙之可人少女。
左顧右盼間美目瀲滟,一盯上喜堂之中的新郎官,心神一震,檀口微張收不回了視線。
李卯則是怕了秋水的熱切目光,怕旁人看出什么端倪忙撇開視線。
可是這一撇開,便剛好跟太子閃爍異彩的眸光對上。
李卯呼吸一滯,觸電般躲開視線。
“嘿,奇了怪了,太子跟太子妃怎么不走了?”
“你沒看見太子跟世子對視呢?有道言,老友相見,不過一眼默契會意。”
“世子殿下救過太子,只怕兩人之濃厚情誼已是言語所無法表達,一切盡在不言中吶。”
“有道理有道理。”
人群間議論紛紛。
李卯盡是汗顏,攥緊手中紅帶,不敢言語。
宋若后知后覺收回視線,轉頭同秋水尋了一張空桌子坐下。
他太子一脈官場勢微,明面上倒是沒有什么太過緊密聯系的同黨。
燕王宋律冷笑一聲,端起桌上茶杯抿茶,搖頭間自是對于此種言論相當嗤之以鼻。
等到皇兒一出生,認了賢弟義父,你看這宋若還能翻出來什么浪花來。
燕王妃甄旖則是面龐漠不關心,僅是瞄了眼蕭秋水那尚未有幅度鼓起的小腹,便淡淡疊腿,風情萬種抬眸盯著臺上那人。
任你是是圣上親封太子,等到燕王勢力大盛,百官緊磨慢磨,你這位子遲早都得下去。
遑論本王妃肚子里的可比你太子妃肚子里的種金貴多了。
燕王妃不著痕跡看了眼身旁鄰座之貴婦。
卻見一雙目光紋絲不動在新郎官身上,瀲滟波光間那叫一個如膠似漆,無言拉絲,不知不覺間還動著雙腿。
“嗤,水葫蘆。”燕王妃翻了個白眼,沒好氣搖搖頭。
“刑部尚書燕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