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大門突然被撞開。
兩人齊齊愕然回頭。
轉眼就見一白裙夫人面龐隱匿在黑影之中看不真切,頭發披散,手中提溜著房門銅匙,一身白裙隨風搖擺。
鑰匙“簌簌”的響。
宛若茫茫黑夜里倩女幽魂中的白衣女鬼,前來索命。
李卯立時驚得站起身。
溫若華一下酒便嚇醒了半成,空中還沒來得及按到李卯脖頸上的藕臂悻悻在空中挽了個花,而后極其自然伸了個懶腰,一聲不吭將地上的朱紅襖子穿上。
一套流程下來行云流水,一氣呵成,甚至還起來端起酒壺給門口那位夫人斟了杯酒。
溫若華心里雖然有淡淡“偷人夫君被抓了個正著”的心虛,但是面上肯定不能顯露出來,依舊從容自如,說道:“夫人,我看思懸...公子...”
“我來給您夫君送了些點心,然后就進來坐一坐,您不要多想...”
話說今個她跟著一家三口來的客棧前臺,親耳聽見仨人開了兩間房
怎么突然就殺了個回馬槍,難不成是兩個人串通好的,仙人跳?
想要借此敲詐她一大筆銀子?
但是就不能讓我得手再捉奸?咱可以多給幾千兩銀子的。
溫若華瞅了眼李卯。
但見其冷汗涔涔,臉上神色緊繃如臨大敵般的局促拘謹。
溫若華愣是差點被逗得笑出了聲。
看來真是這位璇夫人突然殺了個回馬槍。
溫若華抽吸兩下鼻子,弱弱說了句“你們二位聊”,便低頭小心翼翼繞過這位傾國傾城的璇夫人離去。
吱呀——
門扉關閉聲響如同催命閻王提著鍘刀趕來的路上。
李卯抹了把汗,鎮定道:“師父,我跟溫夫人清清白白,天地良心可見,若是我有半句謊話,就讓天打雷劈!”
轟隆——
天上突然一道怒雷,驀然化作片刻白晝。
嘩啦嘩啦——
毫無征兆下起了大雨,打在雨棚之上沙沙作響。
外面傳來聲聲店家伙夫的大喊:“收攤收攤!這鬼天氣!”
李卯放棄了掙扎,扶額落座小凳。
“師父,當真不是我讓她來的,她見你不在就突然借著送點心的名義鉆了進來,若是您在我一邊,你看她還能得逞不能。”
師清璇聽見這番說辭,站在那兒良久沒說話。
她哪里聽不出來這逆徒話外之音?
說到底她都有些懷疑這逆徒跟那溫夫人走的那般近是在謀劃什么齷齪的心思,所以她才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是好像睜著的那只眼多少有些看不下去了。
李卯一副懺悔委屈模樣,不時掀起手來偷看師清璇模樣,同時伴有孤獨無助懊惱的低吟。
“徒兒就是覺得一個人喝酒太孤獨了這才讓那溫夫人有了可乘之機....”
……
估摸有半盞茶時間過去,師清璇經過良久天人交戰,急促呼吸過后,猛地一平復,轉身冷冷道:“上床。”
“什么?”李卯像是沒聽清。
師清璇耳根猛地紅了大片,攥緊了拳頭咬牙道:“你若是沒聽清我掉頭就走。”
倏——
不過眨眼的功夫,李卯便已經脫掉外袍鉆進了被窩,微笑盯著師清璇,拍了拍一邊空出來的位子。
師清璇眼瞅這早有預謀的模樣,又是氣不打一處來,胸前一陣劇烈起伏。
但最后還是妥協。
將燭燈吹滅之后,屋內陷入一片黑暗。
窸窸窣窣的脫衣聲響起。
白裙被疊的整整齊齊搭在椅子上。
不多時,一副冰冷身軀便鉆入了被窩之中。
“不準亂動。”師清璇背對著李卯,拉開一個身位的距離,側目冷冷訓斥一句。
“那是一定。”李卯頭點的如同小雞啄米一般堅定。
夜幕緩緩降臨。
師清璇背對著李卯,一雙劍眸始終沒有閉上,呼吸聲也稍顯紊亂。
身后李卯則是厚顏無恥盯著前頭那一道蜿蜒的窈窕背影,冰肌玉骨,大飽眼福。
李卯的炙熱同師清璇的冰冷交織在一個被窩當中。
一直到了深夜,師清璇傳出平緩呼吸聲。
李卯嘴角微勾,摟了上去。
師清璇微乎其微身子一顫。
不過再沒了動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