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清璇眼中冰寒散去,涌上幾分茫然失措以及自責憐惜。
她當真是怕這了逆徒。
這世上,若說唯一的軟肋,就是這天天大逆不道,想著有朝一日的逆徒。
自從京城兩人會見之后,這逆徒一露出些許頹態,她就狠不下心來。
而且她確實知道兩人母子情深。
武王妃她見過幾面,長得很漂亮,鐘靈毓秀。
而相貌又是她最不值得一提的優點。
那溫雅氣質,高超琴技,以及如沐春風待人,估計任何一個人見了都會心生好感。
可是這般溫和的人兒,就這般不明不白死在了渭水畔,
卯兒這些年雖然不說,想必也一直記在心里,難受得很。
可能離最后的真兇就差這臨門一腳
雖然這想法荒唐了些,但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師清璇長嘆一聲,將那單膝跪地的李卯拉了起來,摟在胸口處輕輕拍打背部:“卯兒,無論你做什么,師父都會支持你。”
“想干,就干吧。”
“多謝師父包容...”
李卯抽了抽鼻子,悶在了里頭,哽咽蹭過來蹭過去。
“師父,還是你對徒兒最好。”
李卯悄咪咪探開了衣襟,依稀可見其中由練功背心兜著的白皙肥玉。
一股子清香幽香,以及纖塵不染的處子香氣,以及某種香甜順勢沁入鼻腔。
那頭師清璇聽見李卯說的什么“最好”云云之詞,雖然面上不顯山不露水,但是心頭卻如飲之甘霖般受用。
一下子心頭怡然欣慰,愣是沒察覺到什么異常。
但是這股子和諧甜蜜還未持續多久,師清璇卻驚覺胸前一涼!
師清璇低頭看去目光呆滯片刻,轉瞬之間面紅耳赤,摟著胸脯清叱一聲:“孽障!”
手掌揚起來卻遲遲打不下去,最后氣不過,一腳給李卯踹了出去。
嘭——
李卯在撞開門板,在外頭摔了個結實。
百合坐在一處石凳上,偏頭偷笑。
李卯則是悠哉悠哉舔了舔嘴唇,最后將一臉懵的百合夾在肋下同樣抽了兩記后這才心滿意足離去。
到底是年紀太小,抽的都不帶有波浪的,還有些硌手。
小屁孩一個。
“師父,我一定不辱使命!我是絕對不會對她動心的!您放心!”
李卯一面吆喝,一面徑直從園子中穿行過去,準備找老薛出謀劃策,怎么同萬墨蘭相處一二。
但是走至一名為“金華苑”的園子之時,李卯卻忽而瞅見一青藍色綢緞鳳紋袍的女子端坐八角亭下,賞風景品茶。
其面目恬然,年約三十出頭,頭上金釵繁麗,并不像是尋常商賈女子。
春光灑落其面,倒是頗有幾分意境美人在里頭。
李卯愣了愣,沒有過去叨擾,僅是從那亭子邊擦肩而過之時,發覺沉靜美人盼目朝他看來。
李卯輕輕頷首,那女子一愣下,同樣頷首回禮。
兩人打過招呼后便各自收攏心思。
亭臺下,沉靜女子看書品茶,一邊小丫鬟卻是嘰嘰喳喳:“王妃,那小哥兒好俊!好像就是別人說的溫府的女婿。”
“奴婢隨著王妃您出入那般多重要場合,可就算是金陵也沒見過這般俊的男子。”
“溫夫人撿到寶了。”
沉靜女子淡淡將手中書籍翻了個頁,不甚在意:“在我看來,他的氣質比那皮囊更難能更可貴。”
“光長得俊沒什么用。”
一邊丫鬟訕笑道:“王妃說的是。”
藍裙女子沙沙翻著手中書籍,眼睛微微發亮:“嘖,當真是才氣橫溢。”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
藍裙女子安靜許久,最后將典雅書籍一合。
其上“李卯詞集”四個鎏金大字赫然印于其上。
一邊小丫鬟眼睛明顯更亮了些,對癥下藥:“這世上之人何其多,這般才色雙絕的也就武王世子一人。”
她們家王妃是出了名的喜歡詩詞文墨,愛文成癡。
估摸著要是給方才那俊美公子剝光了放在跟前,對王妃來說遠不如一本詞集來的吸引人。
聽見提及京城那位世子,沉靜美人少見贊同頷首:“我確實想見見那位武王世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