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李卯領著萬墨蘭去了一家規劃行程中的茶樓里吃了點心后,又去了郊外放了紙鳶。
一日的行程到此算是結束。
李卯也領著萬墨蘭回了溫府。
玩倒是玩的挺開心。
但就是好像攻略任務半點沒有苗頭。
萬墨蘭同他牽手仿佛就已經成了家常便飯,又或者是什么前后輩的相處動作一點不忸怩。
同他也不常敘話,不過一日相處下來肉眼可見親密了些。
但是他還是要說道說道這妮子。
他這么大一個活人在眼前,卻還是跟那個簿子形影不離的,基本上寫寫畫畫的時間比跟他說話的時間都多。
回了府后,萬墨蘭回了自己廂房。
李卯拖著疲憊的身子沐浴過后,同師父報備今日都做了什么。
師清璇要求,要沒有任何隱瞞,每一件事都要如實匯報。
李卯也確實如實將跟萬墨蘭相處的事情匯報上去。
但是稍有刪減
比如柳冬兒和那位桃花夫人送紅線的事兒。
師清璇得知那萬墨蘭對李卯不甚感興趣后,自是相當欣慰,特赦李卯今晚上床睡覺。
李卯見天色漸晚,同老薛苦悶傾訴一番—
“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
之后,李卯掐著時間點,去遠坡橋準備赴會去。
不過臨走前李卯看了眼師父放在桌上的碧朱劍,猶豫片刻后還是佩上,白袍飄忽,單刀赴會遠坡橋。
……
晚間時分。
裴圓圓及其隨行丫鬟依仗,還有那按春鳴刀的柳葉眉女俠,一行人正在遠坡橋上賞著夜景。遠坡橋位于蘇州外城,一處山澗邊,旁側栽松樹,下方流淌清溪。
空氣濕潤,幽致宜人。
裴圓圓面上著輕紗,一雙桃花眼依舊如同白日那般瀲滟多情,由一邊柳冬兒貼身攙扶護衛。
柳冬兒沿途之中數次抬眸打量眼前這國色天香的夫人,數次欲言又止。
而一邊裴圓圓也將這位女俠反應盡收眼底。
約莫走到了石橋口,裴圓圓終是停下,理著鬢發露出來一雙只怕是柳冬兒這輩子見過的最多情漂亮的桃花眼。
比某個色胚來的都要漂亮。
“柳姑娘,不知你是想問我些什么?”裴圓圓善意一笑,出于禮貌將面紗摘下去,順帶呼吸了一番晚間清涼的空氣。
柳冬兒看著那張臉依舊是呆了呆。
哪怕她今天用餐或是休憩時候已經見過了不少次,但是看見之后還是禁不住驚嘆。
當真是上天賜下的一幅完美的畫卷杰作。
明明就是這么個人真正站在你跟前,卻就是感覺美的好像不真實。
柳冬兒稍稍回神,輕聲問道:“夫人,不曉得今天你為什么不將紅繩從那位...公子身上取回來。”
裴圓圓看著臉色復雜的女兒家,心中早有預料要問的是此事。
“姑娘跟那位公子是....紅顏知己?”
柳冬兒細弱蚊吟說了聲“不是”。
但是臉上的粉霞卻是半點沒藏著掖著。
裴圓圓見狀輕嘆一口氣,邁開腳步下了橋,立在一棵翠綠青松之下捻著針尖:“這事說來也復雜。”
“只是柳姑娘你莫要在意即可,我只是給家中后輩求個飄渺姻緣,心里有個念想求得安慰罷了。”
“給我家中那位求姻緣的難度很難很難。”
裴圓圓輕輕苦笑一聲:“難到紅繩隨風飄走我都覺得是天意,只不過最后還好落在了那位公子手中。”
“所以我也沒了將東西取回來的念頭,就當是留個虛無縹緲的念想,好歹有個盼頭。”
“所以柳姑娘倒也不用擔心我撬墻角什么的。”
柳冬兒面色卻是不比裴圓圓好看上多少,輕聲道:“夫人也不用這般同我解釋,我跟他...也是難如登天。”
裴圓圓輕咦一聲,詫異正準備再問。
但是柳冬兒卻看了眼天色,約莫逼近亥時,于是便打住道:“夫人,天色也不早了,我送您回去,晚上還有些事情。”
裴圓圓聞言也不好再多問,輕輕頷首重新將面紗帶上,款步依著柳冬兒步入樓棟林立一旁的青石磚面。
一側屋檐下掛著明燈,一閃一閃被晚風吹的“沙沙作響”,忽明忽暗。
另一側水上則擺著幾道小舟,安然靜止于水面。
幾盞熄滅的燈籠在小舟船艙外微微發著紅光。
路上往來行人不多,幾百米的長道估摸也就十多人在匆匆趕路。
幾輛馬車在一條小巷之中停著,幾人以裴圓圓為中心,簇擁著往前趕去。
晚風吹拂,突然卷起一凌落木板,剮蹭在青石磚面上發出磨牙聲響。
咔咔——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柳冬兒總覺著空氣冷了幾分。
一雙渴望下班的眸子近乎在一瞬間變得凝重,按住了腰間的春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