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玉門看看師清璇,再看看一邊一本正經附和的李卯,百思不得其解低頭繼續向后看。
雖然總覺著有點怪怪的,但不曉得怪在哪里。
“后面又說,那位劍客在破功之后經脈大傷,后來經一位隱修圣手指出,地龍棲。”寇玉門一指上面的木根圖畫。
“可佐以龐大精純真氣修復經脈,若是少有之至陰或至陽真氣,甚至可以一竅貫通,引氣而入從而引發其本身真氣活源。”
“只不過《江湖鴻鵠志》所說,那位劍客到最后沒有尋得稀世的至陰或至陽真氣,于是便僅僅保下來了經脈,最后許是同那位好友女兒去了某地隱居,不顧世俗頤養天年。”
師清璇眼神微動,不咸不淡道了句:“他倒是過的灑脫。”
“嗯,這事說來跟劍主你也有些緣分,他們隱居的地方就是昆侖山,不曉得你們師門有沒有聽過這對男女。”
李卯瞪大了眼睛,咋咋呼呼:“這么巧?”
師清璇心頭又是一跳,板著臉含糊道:“完全沒聽過,這種日志本就是口口相傳,有什么謬誤也很正常。”
“劍主說的是。”慈宮圣姑深以為然,不由得想起此前看過的一個故事,說:
三百年前的大宴王朝,太子是女扮男裝,還跟當時獨攬大權,專橫獨斷的太后爭搶一個男子,最后一個女帝一個太后反目成仇就罷了,后面倒反天罡全都進了那男子的后宮。
據說還被一塊疊了高高。
禮樂崩壞!
簡直是無稽之談。
寇玉門晃首回神,投向臉色微妙不定的師清璇:“不知劍主可有收獲?”
不等師清璇死要面子說與自己無關,李卯便已經湊到了手札旁邊,細細蹙眉記憶那地龍棲的模樣。
“敢問圣姑,這東西哪里能找到?”李卯抬眸問去。
寇玉門翻開后一頁,發現上面并沒有什么補充說明,唯有“稀世之寶”四個小字落印。
寇玉門抬頭稍顯遺憾:“并無詳盡記載。”
“畢竟是百來年前的東西。”
寇玉門又回想到原先李卯展露出來的雄厚財力,善意提醒道:“不過施主倒是可以廣發懸賞令,或者求助官府以及富商,又或者是以劍主在江湖上的地位號召之類。”
李卯卻臉色稍顯凝重,不置可否點點頭,將那裝滿佛具的包裹拆開遞予白毛圣姑:“多謝圣姑,這些是路上順手買的些東西,還望圣姑收下。”
寇玉門見李卯說的誠懇,也不好拒絕,點頭收下放到一邊就不再多管。
反倒是一直看著李卯的臉打量不停,眼中糾結之意幾乎凝實成型。
那白色睫毛一顫一顫,仿若寒冬臘月里樹上掛的清霜,晶瑩剔透,輝映瞳仁。
冬兒怎么辦?
她若是真的要解毒,豈不是成了個監守自盜,表里不一的壞師父?
嘴上說著要拆散人家,結果背地里給人情郎按在地上強吻,還捧著喂,現今還要捷足先登
那頭李卯正攙扶師清璇走到門邊準備離去,到了跟前將要推門而出,就聽見白毛圣姑淡淡呼喊一聲:“施主,你上次說的佛理很有深意,日后還望施主多多上白云庵來,同老衲手談論佛法。”
寇玉門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一聲。
李卯轉身回以一禮,而后不再多留轉身離去。
“你同圣姑說了什么佛理?”
“沒什么,就是跟她說做人嗎,不要那么死板,該吃吃該喝喝,順應陰陽大道,不要將男女之事看的那般下流,不要把自己逼太緊,該松還是得松一松。”
小廟內,寇玉門聽見李卯那漸行漸遠的聲響喟然一嘆。
再多相處相處,若是他有什么讓她心生嫌隙的地方,她也好沒有心理負擔,毫不猶豫打消解毒的念頭。
邦邦邦——
木魚再度響徹小廟。
寇玉門依舊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得道圣尼模樣,不過同尋常稍有不同,糾結的眉宇倒是像說無瑕心境依然有了裂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