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微笑道:“南宮姨謬贊,當然稱呼隨便南宮姨來。”
“而且...”
李卯聳肩道:“若是我表現得跟一個同齡人一般無二,現在南宮姨說不得見到的就是我李卯黃土一捧,而不是這么個大活人了。”
南宮素笙一怔,掀起眼皮轉念便回想起來京城里震驚大周的幾件事。
渭水受刺
武王世子二次受刺
武王世子被栽贓嫁禍
這一樁樁事下來,能活著完全是個人命數,天不絕人?
若不是后來的救駕救太子,同京城那些貴婦關系打理的好,現今的武王世子絕不可能出了京城來到江南。
誰知道就眼前這么個天天嬉皮笑臉,沒有一點架子的風流貴公子,擔著多么大的生死攻訐壓力,是歷經多少沉浮才有眼前如此灑脫姿態。
那表現出來的,都是想讓人看見的,但她至少能看出來那溫潤表面下,其眼中那“寶劍鋒從磨礪出”的一抹內斂鋒芒,南宮素笙對這一點深信不疑。
南宮素笙擱筆,勾著發絲語聲柔和幾分,說道:“思懸先生,這處庭院旁邊約莫五丈處,緊挨著這院子,便是我所在的庭院,若是日后有什么需求或是線索,都可以直接找人去知會我一聲。”
“當初也是為了同那位大名鼎鼎的武王世子交流,這才專門挑的這處庭院。”
李卯聽在耳中,微笑謝過。
他方才過來后也見了這內府的居所布局,楚王妃的院子跟他院子挨著也不算什么冒昧或是亂禮法。
換個形象些的說辭便是,那臨水的平岸之上,綠叢園林內部列著一棟棟占地動輒就是幾畝地的庭院別墅。
所以沒什么不妥,那就是完完全全外頭的兩個獨立的宅邸,圍著墻和夾中綠茵小道,通行車馬。
往來需要車馬接送,就曉得這臨水的楚王府究竟多大了。
南宮素笙站起身,問向李卯道:“你可需要丫鬟陪侍?”
李卯起身相送:“不用,一個人住著舒服。”
南宮素笙若有所思點點頭,而后便款步至門前,但也沒有立馬就招呼門前的丫鬟離去,反倒又轉過身子,眸光平靜盯著李卯道:“思懸公子,明夜能否邀您去院中一敘,暢談詩詞直至天亮?”
李卯和煦一笑,拱手做了個十足逼真的書生范兒,道:“王妃有邀,小生自不敢相拒。”
南宮素笙看著李卯那模樣,忽而便抿唇不露齒笑了起來,笑的含蓄矜持,卻又肉眼可見的高興。
“思懸先生...實在是我見過最有趣的男子。”
南宮素笙悵然轉過身,而后一聲喃喃自語便留存于空中兀自殘留。
恰好那頭花紅已然從居所中退出來,走出來同李卯做過福后,便攙扶著王妃往外走。
花紅瞧著王妃微揚眉梢,稍顯詫異。
上次王妃這么喜色溢于言表都是上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