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華街,林家酒館前。
官兵上下將街道堵了個水泄不通,中間馬車那鑲玉的輪轂砍的滿是凹痕,棗紅馬癱倒在地,簡直是一片狼藉。
旁邊一八字胡老頭直哆嗦拉著馬車的貨棚,臉色蒼白明顯被嚇得不輕。
一邊官兵按刀盤問什么人,什么貨控制永華街秩序。
不多時一道白衣身影便由魚鱗甲兵讓開道路,走至馬車跟前。
百戶馬勇指了指馬車,道:“世子殿下,您看,人員無傷亡,貨物也好好的,得虧是您來的及時。”
老丁戰戰兢兢被官兵往前推了一步,哆嗦著打招呼道:“世子...世子殿下...”
李卯點頭算打過招呼,而后抬抬下巴示意貨棚道:“拉的什么讓人給盯上了?”
老丁明顯眼神躲閃幾分,支支吾吾道:“殿下...小本生意,就是一些瓷器啥的,就沒想到那幫歹人敢在城里行兇。”
李卯眼神微動,不在意靠近車棚輕聲問道:“近來跟誰有什么恩怨,天火教可不會因為一車瓷器就敢趁著這人多時候光明正大的搶。”
李卯轉頭看著那八字胡老頭,諱莫如深道:“相反,有誰雇傭了天火教要除掉你可能性更大。”
老丁囁嚅難言,緊張盯著李卯離馬車前僅僅兩步的距離:“世子殿下,小的就是一打工的,跟誰能有恩怨?”
李卯眉頭挑起,若無其事道:“車上裝的是什么瓷。”
老丁低頭回道:“汝窯..”
“汝窯...汝窯是好東西,又白又大又晃蕩的..打開瞧瞧。”
老丁面泛難色,搓手道:“這...世子殿下,就是一些破爛玩意兒,沒什么好看的...”
李卯笑容和煦:“打開。”
一旁百戶馬勇率先押刀走來,一邊罵罵咧咧痛斥:“讓你打開就打開。”,一面一刀將那貨棚繩索三下五除二暴力砍斷,將棚子一掀,其中立時露出來幾口大紅鐵條木箱子。
敞著口,可見其中露出來的大白瓷器。
“殿下您瞧...就是些汝窯。”
李卯摸索下巴也沒有搭理這老頭,上前將箱蓋掀開后,拿起來一兩個瓷器端詳,而后也不想再磨蹭,使喚一旁魚鱗兵將瓷器取出來。
不多時,李卯看著地上箱子里存放的一錠錠還蕩著月光的白銀輕嘖一聲。
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看向八字胡老頭。
老丁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面色蒼白沒有絲毫血色。
李卯招招手輕聲道:“按大周律法,私運官銀乃是大罪一樁,押回去,問問在誰底下謀事的。”
“是!”
魚鱗軍踴躍向前,將老丁架起趕往衙門。
李卯默然轉身,雙手背后看向某處閣樓,嘴中喃喃:“多事之秋...也不對,多事之春吶...”
往永華街數四個街道處,福音街,櫳翠閣。
繡天鶴收回視線,低頭看向仍在隱隱作痛的虎口。
“再過幾年,只怕又是一個圣手,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身居高位還長得這么俊,怨不得白貉動了心。”
身后劉喜等人臉色不太好看,問切道:“壇主,難道您跟教主的關系就這般惡劣了?教主幼時好歹也敬稱您一聲叔叔,怎么鬧得如今這般地步?”
想當初他們前教主和教主夫人恩愛一對兒,生下來現在的教主,結果后面教主英年早逝,一直是壇主在一邊看顧母女倆。
一來二去的,就跟寡母生出來了些感情,但是也就發乎情而止于禮,沒有做什么對不起前教主的事。
前教主夫人規矩的很,不像現在的教主這么瘋。
而且那時候玉教主對于他們壇主也是敬愛有加,叔叔稱呼。
可年紀一大,教主夫人隨前教主而去,兩人就矛盾頻出,甚至到了如今見面要翻臉的田地。
繡天鶴背手立于窗邊輕聲道:“她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人各有志,有所分歧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