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李卯起了個大早去了院子里頭八角亭下吐納運功。
清晨還泛著春寒,葉片凝著霜露,入鼻間一陣微寒但也醒神。
所謂一年之計在于春,一日之計在于晨。
又是春又是晨的,這起床一吐納就覺著天地靈氣灌頂。
昨夜一夜約莫就小半個時辰,百合實在沒了力氣再纏他,他這才脫出身來,給百合洗了洗身子后,闔目假寐留神于冷不防涌出來的雄厚元陰。
估摸運轉兩儀圣法大半宿,也不曉得百合到底是個什么來頭,年紀輕輕就這般有造化。
李卯凝神內視,運轉兩儀圣法幾個周天,卻冷不防發現身體里頭因為白天而獨剩的至陽真氣于丹田之中卻突然糾纏著另一股真氣。
就像那黑白陰陽木魚一般。這是
李卯一愣,先是呆了片刻琢磨琢磨,轉而猛地瞪大雙眼:“至陰真氣!?”
雖然規模比不上夜晚時分,但的的確確是至陰真氣,而且是頭一次在他自己的真氣被打散過后,白日里映現的陰陽真氣。
一黑一白夾在一塊兒涇渭分明,黑色稍淺,交界線變成一片灰白。
李卯難掩心頭激動,若有所思回眸看了眼緊閉的屋門,長出一口氣暗念一聲老天開了眼。
但百合也夸張,體格這么小還是個大宗師,結果就這么委身于他,難不成同樣是看重他身上至陽真氣?
但是昨天晚上那一聲一聲霸霸喊得
還親的動的那么賣力,也不像是演出來的。
雖然不清楚為什么得了這至陰真氣感覺就只有晚上那至陰真氣的一半,不過聊勝于無,起碼白天他不再是那什么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李卯摩挲下巴,起身放空心思打著一套此前在西北王府里頭老薛教他的五禽戲動彈起來。
拳腿生風,還有那仿若質變的真氣若隱若現。
李卯稍一感受便感受出來這真的至陰真氣同晚上那假借陰月的真氣區別。
真正的至陰真氣加身,哪怕僅有這一小團也近乎比擬夜間那龐大的月華陰氣,所以兩者完全不可比擬,也恰如慧光和尚所言,真要讓他找到了至陰真氣,只怕天下無敵,連圣手都不是他一合之敵。
所以現在到底是缺了什么東西,是圣靈訣的第三篇,還是
要多來兩次才成?
不過李卯又一想那妮子的慘狀,還是沒敢再打這個念頭。
羊腸小道成了開元大道,說什么也得讓這彪悍妮子緩緩才是。
李卯一套五禽戲打下來收拳立定后,抬起衣袖擦著額間薄汗,這種自己的力量到底不像有限制的,打心眼里都更從容些。
叩叩——
李卯凝神間,身后門板突然傳出一二清脆聲響。
李卯扭頭,卻發現那細小門縫間露著一只桃花美眸,正朝他半垂眼瞼示意。
“娘娘,您找我。”
“嗯。”
李卯快步進了屋頭,將門帶上后跟著桃花夫人去了桌邊坐下。
一旁百合仍在沉睡,精致眉眼難受蹙成一團,短發也不曉得是不是某人忘了洗,稍顯凝固沾在一塊兒不少。
桌邊,裴圓圓疊手端坐,也不敢去問昨天兩人發生的事兒,僅是輕聲問詢道:“外頭..現在是什么情況?”
李卯翻開倒置瓷杯,在一旁拿起酒壺給自己添了杯清酒,同時示意裴圓圓道:“夫人可要來一杯?”
裴圓圓肚子還餓著,而且也喝不了酒,自然是招手搖頭。
只是敏銳察覺到眼前后生重新喚他為夫人,還這般悠閑,只怕局勢不如她所想的那般糟糕。
李卯自顧抿了口酒道:“夫人莫要擔心,三日后,我帶你出王府。”
裴圓圓眼睛一亮,訝異道:“真的?”
“我騙夫人作甚?”
“你的那位前輩?”
“她武藝高強,區區王府攔不住她,現在多半已經出去了,三日后娘娘假扮為她,便可輕松出王府。”
“屆時我尋個借口去蘇州游玩,然后悄無聲息往北走,到時候只要出了江南,你我也算是出了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