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雙手搭在裴圓圓肩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杰作里頭,又語重心長叮囑道:“夫人你雖然臉變了,但是也要注意些氣質和舉止,不然別人一看還是個稀世美人。”
裴圓圓神色稍霽,又勾著發絲問道:“嗯,那你怎么辦?”
李卯眸子點了點桌上的銅黃色染料,隨口道:“男子膚色重些稀松平常還能遮住五官,上猛料就好了。”
“對了,咱們倆得再換個名字。”
“你叫阿圓,我叫阿扁?”
雖然有點難聽,裴圓圓還是點頭應道:“嗯...都聽你的。”
話音一落,李卯便落座梳妝臺前,裴圓圓起身立在一邊,不時給李卯指導哪邊該重些,哪邊該淡些。
待到又是一炷香,屋里頭一個山窩窩的黃臉雀斑野婦人,跟一個地里的務農的銅膚莊稼漢冷不防出現在房中。
那婦人雖然臉丑,但是身段真不錯,那莊稼漢雖然皮膚黑里發銅色,但晦暗五官里頭眸子倒亮,鼻梁也高,個子也挺拔。
但真要細看也看不出來什么端倪來。
李卯最后讓老薛送來了兩身尋常些的衣物后,兩人便準備打算趁著大會未至在湖州周圍游玩一番。
雁江下游有名的雁江堰,橋上泛黃樓閣林立,橋下龍首猙獰,水流宛若冷翡翠,倒值得一看。
李卯一說,裴圓圓贊同無比,立時胳膊挽胳膊出了小客棧,像一對鄉下來的小夫妻沒怎么見過世面四處張望。
……
湖州雁江城內,與此同時天南地北奔赴三年一度雁江大會的江湖義士數不勝數,近乎每個客棧里頭都扎堆堆滿了相熟相識之人。
雁江大會之所以開辦在湖州雁江城,一是大江奔騰闊氣無比,二來便是雁江城器械管制并不嚴格,甚至算得上是松懈。
當地問劍山莊更是江湖第一流勢力,算作東家,其莊主劍喻文在當地威望名聲頗高,黑白兩道都有硬關系,親自打點上下關系,一連多年都是如此。
官府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私斗是私斗,但這些江湖人在上邊打擂便相當于一種生死狀的性質,只要不擾亂秩序,他們也不想白費功夫去管。
關鍵也是這盛會來的人來多,三張嘴八條腿的,他們管也管不住,反倒還可能把自己給搭進去。
……
雁江城,某處雅致高檔客棧當中,一豐腴白裙,一高挑綠裙女子正落座床榻。
清幽雅致廂房內兩人面著輕紗,但露出柳葉眸子卻是有幾分神似,仿若雙胞胎般,只不過一個韻味多些,一個鋒銳些。
白裙夫人手掌輕撫小腹,有些出神。
綠裙絕色美人瞟了眼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弟弟還是妹妹,輕聲道:“娘,方才在雁江城里,老薛來了信號。”
“可能殿下他...”
“來雁江城了。”
美艷夫人身子一顫,手掌不覺間頓在微隆小腹之上,一時間面色百感交集復雜無比,到最后只是輕道一聲嗯便沒了下文,但肉眼可見其眉梢微揚幾分。
叩叩——
“祝道宗,我們劍莊主有請您賞臉過去一敘。”
“不去。”
外頭那人似是沒想到這般果斷,一時間愣在那兒支吾難言:“這...”
美艷道宗忽而玉面明媚,輕喝道:“兩日便是雁江大會,望閣下稟明你們莊主,本宗潛心練武,還望其莫要叨擾,百般海涵。”
“這...小的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