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
幽靜的庭院內。
“咻——!”
一道凝練至極的灰黑色指風,自林淵指尖激射而出,無聲無息,卻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終結意味。
指風過處,并非簡單的撕裂空氣,而是仿佛將所過之處的“存在”都短暫地“抹除”了,留下一道扭曲的真空軌跡,最終點在數十丈外一塊特意放置的、加持了防護陣法的玄鐵巖上。
“嗤……”
沒有劇烈的爆炸,只有一道如同熱刀切牛油般的輕微聲響。
那堅硬的玄鐵巖表面,出現了一個拇指粗細、深不見底的孔洞,孔洞邊緣光滑如鏡,并且呈現出一種詭異的、仿佛被歲月與寂滅之力侵蝕了千萬年的灰敗質感,所有靈性盡失!
不遠處,一直在觀望男人修煉的伏苓凰,美眸中不禁閃過一絲波動,道:“不錯。指力凝而不散,寂滅意境已初步融入其中,運轉由心。這八荒寂滅指,你算是真正登堂入室了。”
看著林淵在短短半月內,將這門天階指法從初悟神韻修煉到如此地步,伏苓凰發現自己已經從最初的震驚,變得有些麻木了。
此子的武學天賦,簡直如同海溝,深不可測,每一次進步都遠超她的預期。
這也讓她更加堅定了要不惜代價,將此子與邪極宗牢牢綁在一起的決心。
林淵收指,長舒一口氣,臉上帶著暢快之色,轉身恭敬地拱手一禮:“全賴師祖悉心指點,弟子才能有此進境。若非師祖多次以靈識引路,剖析精義,弟子恐怕還在門外徘徊。”
伏苓凰微微搖頭:“本座的指點,只是一方面。關鍵在于你自身的努力與這堪稱妖孽的悟性。勤勉與天賦,缺一不可,你二者兼備。”
兩人又就指法的一些細微之處交流了片刻,林淵見時機差不多,便準備告辭。
就在他轉身欲走之際,伏苓凰卻突然出聲:“等一下。”
林淵腳步一頓,回身疑惑地問道:“師祖還有何吩咐?”
伏苓凰靜靜的注視著他,語氣聽不出喜怒:“你與玄紗……關系似乎頗為親近?”
林淵心中微微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師祖何出此言?弟子與宗主夫人只是因宗門事務有過數面之緣,夫人對弟子多有提攜關照,弟子心中感激,僅此而已。”
伏苓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似乎要穿透他的偽裝,直抵內心。
她并未點破,只是若有所指地說道:“玄紗身具九幽極陰體,與你那至陽至剛的純陽體質,倒是陰陽相濟,互為補益。你若有心追求于她,從修行角度而言,本座并不反對……”
她話鋒陡然一轉,道:“但是,你入宗時間不長,然而宗門之內,與你關系匪淺的女子,從同門師姐到一峰首座,乃至身份更為特殊之人,似乎都不在少數。”
她頓了頓,提醒道:“年輕人風流一些,本座可以理解。但凡事過猶不及。你既已得宗門傾力培養,便當時刻以修行為重,以宗門大局為重。這裙帶關系,還是收斂一些為好。莫要因兒女情長,耽誤了正事,也徒惹非議。”
林淵聞言,頓時感到一陣汗顏,連忙躬身應道:“是!師祖教誨的是!弟子一定謹記于心,日后定當收斂心性,專注大道!”
他態度極為誠懇,至于能做到幾分,就只有天知道了。
伏苓凰見狀,也不再深究,微微頷首道:“嗯,明白就好。下去吧,萬邪大會在即,回去好生準備。”
“是,弟子告退!”
林淵如蒙大赦,再次行了一禮,迅速轉身而去。
望著少年離去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庭院門口,伏苓凰依舊站在原地未動。
日光灑在她清麗絕倫的側臉上,仿佛為她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
她輕輕的嗅了嗅瓊鼻,空氣中,似乎還隱約殘留著一絲林淵身上那獨特的雄性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