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發難,以及全場或質疑、或敵視、或幸災樂禍的目光,林淵卻依舊穩如泰山,仿佛周遭的喧囂只是蚊蚋之聲。
他早就料到,自己的身份在此等場合必會引來質疑。
在眾人或緊張或惡意的注視下,林淵開口了:
“血厲少主,還有諸位,你們口口聲聲說林某沒有資格,依據的,是那一條明文規定的規則?還請拿出來示眾,也好讓林某心服口服。”
他頓了頓,神色古井無波:“我林淵,的確是云瀾宗弟子,這一點,我從未否認。但同樣,我也已拜入邪極宗門下,此事,三位太上長老皆可作證,宗門名錄亦有記載。自古以來,修行界似乎并未有一條鐵律,明確規定修士終生只能加入一個宗門吧?”
“荒謬!”
血厲猛然打斷:“強詞奪理!既是正道修士,豈能再入我邪道之門?此乃立場問題,根本無需明文規定!你這是對雙方陣營的背叛與褻瀆!”
“對!滾出去!正道狗賊,沒資格參與我邪道盛會!”
“邪極宗必須給個說法!”
“他不僅沒資格喝悟道茶,還要受到我等的懲罰!”
一些極端仇視正道,或是本就對林淵心懷嫉妒的邪修,在血厲的煽動下,情緒激動起來,紛紛出聲附和,言語激烈,試圖形成一股逼迫林淵就范的聲浪。
廣場之中,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然而,面對這洶涌的討伐之勢,林淵非但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向前踏出一步!
他周身氣息并未如何爆發,但一種無形的、源自絕對實力與強大道心的霸氣,卻自然而然地彌漫開來,竟將那紛亂的聲浪都壓下了幾分。
他目光如電,直視血厲,聲音陡然變得鏗鏘有力:
“拿不出規則,便想以人多勢眾,空口白話定人之罪?血厲,爾等行徑,與那市井無賴胡攪蠻纏有何區別?徒惹人笑耳!”
“這悟道茶,乃林某憑本事,在論道上堂堂正正贏來!豈是爾等三言兩語便可剝奪?!”
話音未落,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林淵猛地伸出手,一把將金盤中的那杯悟道茶端起!
動作行云流水,沒有絲毫猶豫!
然后,在血厲瞪大的雙眼、在趙南風陰冷的注視、在獨孤雁玩味的笑容、在無數道或震驚或憤怒或擔憂的目光聚焦下——
他仰頭,將杯中那氤氳著七彩霞光、蘊含著無盡道韻的悟道茶,一飲而盡!
茶水入喉,仿佛有萬千大道符文在體內炸開,化作暖流涌向四肢百骸,直沖識海!
林淵周身道韻不由自主地流轉,氣息似乎都變得更加深邃了一絲。
他放下空空如也的玉杯,動作從容不迫,仿佛只是喝了一杯再普通不過的清水。
隨即,他抬起眼簾,目光泰然自若地掃視全場,那眼神平靜卻帶著一股睥睨之氣,朗聲道:
“茶,我已喝了。規則,你們沒拿出來。”
“誰若不服,可盡管上臺來辯,無論你們有何說法,我林淵都奉陪到底,絕不逃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