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粟視線從畫上挪開:“因為是過去式,現在有更好的,我不是一個只吃老本的性子,創新更重要。”
裴卿言這才彎著唇笑起來:“那就說,這幅畫確實是你早期創作?”
“是,怎么了?”何粟微微皺眉,不知為何忽然有種微妙的感覺。
裴卿言等的就是她當眾的這句話。
她招招手,又有人送上一幅畫。
“那么,這幅畫也是你創作的嗎?”
現場人不少,隨著裴卿言話音落下,她讓人打開了那幅畫。
何粟在看清時,臉色驟變,猛地后退一步。
溫迎看過去時,也愣住。
因為……
裴卿言帶來的這幅畫。
是海大美院媽媽那幅畫的下半幅《寂滅》!
一直以來,除了陸謹川當初從國外幾千萬購來的那幅系列畫外,這幅真正的下半幅一點消息都沒有。
她怎么會突然就找到了?
重點是,這下半幅,才是能夠錘死何粟的關鍵,當初媽媽答應給海大美院兩幅,但是只交了上半幅《黎宿》,下半幅《寂滅》就遺失不見,后來媽媽不得已重新畫了個同風格系列畫,打算做畢設,結果,也在那個時機,曝出了媽媽剽竊事件,媽媽的那幅系列畫被何粟指剽竊了她的這幅《妄》,因為何粟提交的時間早于媽媽!
臟水就這么潑了下來。
直到去世之前都沒洗清。
以至于當初媽媽臨終都記掛她那被污蔑的系列畫。
蘇念都猛地站起來。
神情都發生了變化。
急忙看向何粟。
何粟也大腦轟然亂掉。
因為溫旎這幅《寂滅》是近期才被她覺得沒什么問題后拿出來,整理后丟到了回國時買下的小型畫廊倉庫里吃灰的。
打算后面用什么方式處理一下。
亦或者就這輩子壓在暗無天日的塵埃之中,而她自己的畫就擺在前廳備受追捧的展覽。
象征著她與溫旎的結局與差別。
怎么會被裴卿言帶出來……
“怎么不回答?是不是你畫的?這幅《寂滅》明明跟你的《妄》構圖一致啊。”裴卿言冷笑著看著對方。
何粟表情幾乎要穩不住,但還是說:“當然——”
畢竟當初溫旎畫完這幅《寂滅》還沒來得及署名。
人已經不在了,說是她的又怎么?
“這明明是我母親的作品!”溫迎忍無可忍,幾乎為何粟的無恥震驚,她一步步走出來,看著何粟難看下來的臉,冷著臉一字一句說:“這是我母親溫旎,當初在海大美院所創作,上下兩幅!何女士,一直以來,偷得還爽嗎?”
嗬!
場面一下難以控制。
今天到場的不僅僅是參展之人,還有不少界內的人士。
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大瓜。
個個表情錯愕看向何粟。
何粟……竟然是剽竊者?
剛剛還采訪何粟的幾家媒體頓時將鏡頭對準了何粟已經發白的臉。
這么大排面,竟然挖出了這么勁爆的料!
就連陸謹川都看向已經在風暴中心的溫迎。
旁邊程慕霍晉然,乃至沈逸風都不敢置信地愣住。
蘇念心頭一緊,猛的視線一轉,冷刺地對溫迎說:“溫迎,你今天如果是來鬧事的,我只能叫人把你送出去了!”
她維持良好形象,克制住了沒用“趕”這個詞。
裴卿言確實有些意外,這事兒竟然扯進來溫迎?
但……
她看向蘇念,瞇著眼:“我的藝術博物館,可容不得臟東西,你這是在誰地盤當家做主的撒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