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粟狀態不是很好,臉色都蒼白,可神色依舊沉郁。
蘇念也好不到哪兒。
今天的事鬧得太大了,她一時不知該怎么收尾才好。
“我不明白,怎么會這么突然……”
何粟深吸一口氣,眼眶都是紅的,是氣的。
她苦心營造多年的地位和形象,在今日,似乎徹底地打回原形,這讓她無法接受。
溫迎過來,竟然是鬧事的!
就連她們送給裴卿言作為人情的畫,都成了刺向自己的尖刀!
“那幅畫怎么回事?”蘇念沒經歷過這種事,語氣都冷了不少,好像這樣能宣泄自己的情緒。
何粟都狠狠一閉眼:“寂滅我一直貼身帶著的,就連你都不知道在我這里,前陣子我整理了一下,打算放在畫廊壓箱底也好,反正無人知曉,可……怎么就被小寧拿出來整理了。”
寂滅她放在了單獨上鎖的房間的。
她也從沒有讓小寧去開那間房。
怎么裴卿言就殺過去撞上了?
怎么就正好是她放松警惕的這一刻出了問題?
蘇念緊繃著唇,看向何粟:“那你為什么一定要留著那幅畫?如果當初直接處理了不就……”
何粟臉色大變,眼神都犀利起來:“因為我會證明我比溫旎強!”
當年溫旎就是靠著黎宿和寂滅壓過她,她的獎學金都化為泡影,她總是追不上溫旎,追不上那種天生命好的富家小姐。
如果溫旎與她同一起跑線,她未必是她的對手。
蘇念看著何粟,瞬間明白了。
這幅畫一定程度上,算是何粟的心魔了。
才哪怕危險都保留著,因為始終在不平衡自己為什么會輸。
“媽,先好好休息,這事我會想辦法。”蘇念不想再觸及何粟的痛點。
何粟哪里能安心?
今天往后,她該如何面臨后面一系列問題?她恐怕,徹底抬不起頭了,也恐怕……會面臨圈內封殺。
這讓她感覺剜心剔骨般!
她仍舊想不明白,她前陣子把寂滅放過去的時候明明囑咐過畫廊小寧,不許碰那間房的。
蘇念正想起身去跟陸謹川通個電話。
何粟放在桌面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是美術館的負責人付正啟。
何粟也看到了這通電話。
皺著眉接起來。
“付先生?”
“你好,現在是不是打擾到你了?”付正啟語氣如常還稱得上禮貌。
何粟看了看蘇念,這才揉著眉心,有氣無力說:“沒事,付先生有什么事嗎?”
付正啟一字一句道:“何女士畫展的事,我聽到了一些風聲,何女士是不是應該跟我這邊解釋一下?”
何粟動作一滯:“付先生,這件事有誤會,我希望您這邊暫時先等等,等我解決……”
付正啟卻笑笑:“抱歉,我也算是有點人脈的,事情如何,已經有人告知過我了,可我們才簽訂合同,我方還支付了您這邊五百萬的定金,但是何女士現在這種情況……沒有一家機構愿意合作的,風險可太大了,所以,我只是來通知您這邊,定金退還,并且你這邊要按照合同違約條款對我方進行賠償。”
何粟一愣。
“你這是什么意思?事情還沒有定論,是否太草率了!”
付正啟沒留余地:“何女士你自己出了問題,我們機構不應該跟你一同承擔后果,我們機構不會跟界內臭蟲合作的,所以違約金我最多只能寬限一周,逾期后果自負。”
他沒廢話,直接掛了電話。
只是簡單的通知。
蘇念都攥緊拳頭,胸口重重起伏了下。
甚至覺得人性真是可笑。
有陸謹川在的時候就怎么都好說,出了事第一個踩一腳。
何粟嘴唇微顫,堪堪忍住了發怒:“合同里標注了違約金多少?”
蘇念臉色很差,狠狠閉了閉眼:“五千萬。”
何粟幾乎泣血錐心。
因為她賬上本就資金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