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茜如何想,溫迎也不想多費口舌,今晚她才是那個被打擾的人,表情是冰冷的,語氣也只維持了基本的體面:“事實如何你心知肚明,不用推到別人身上逃避,我祝二位百年好合,有事沒事都不要來礙別人眼。”
她下了逐客令。
今晚是鬧哄哄的一夜。
周聿確實醉的不清。
酒精再次朦朧了大腦,可一雙眼,還是盯著溫迎。
無論蔣茜怎么叫他,他都紅著眼不說話。
也不知道是在跟誰固執。
溫迎沒有給他多余的眼神,撂下那句話之后,轉身看著身側始終安靜的陸謹川,在她轉身那一瞬,陸謹川便垂眸,視線凝在她臉上,頭頂的暖光完全反射在他眼瞳里,盯著她也不說話。
溫迎想了下,還是伸手拉住他的袖口:“進來吧。”
起碼當著周聿的面,她跟陸謹川之間也得像那么一回事。
無論是維持婚姻假象也好、還是讓周聿親眼看著趁早死心也好。
直到門關上。
算是有些狹窄的玄關空氣似乎流淌不暢,滿是對方身上的味道。
溫迎沒看陸謹川什么神態,轉身就往里面走。
“坐過來吧。”
陸謹川這才動了動,邁著長腿慢條斯理往客廳走,溫迎對生活很講究,對這個家布置的很是溫馨。
窗簾是鵝黃搭配白紗的,桌椅是胡桃木的,桌面放著樣式精巧的杯墊,沙發那邊鋪著暖白地毯,茶幾桌面還放著一只花瓶,插著兩支香水百合,到處都是好好生活的痕跡。
也是把自己照顧的很好的痕跡。
陸謹川看著這一幕幕,再看看已經走到復古立柜那邊找東西的溫迎。
那一瞬,他垂著眸淡淡勾了下唇。
起碼她沒讓自己吃什么苦。
溫迎拿著一個算是比較全面的醫藥箱過來,她看著還站在那里的陸謹川:“坐啊。”
陸謹川邁著長腿往沙發上一坐,溫迎彎腰將里面處理傷口所需的東西全部取出來:“能問一下,你怎么在這兒嗎?”
說著,她看向他指關節處破皮的傷口,微微擰眉:“手給我。”
陸謹川低頭看了眼,把手遞到她手心:“我不在這兒,今晚你怎么辦?”
溫迎一邊給他用棉球消毒,一邊抬眼掃他一眼,但動作還是夠細致:“他不至于真發瘋。”
哪怕力氣敵不過,周聿她還是知道的,她真跟他撕破臉,他是下不去手的。
“你可真信任他。”陸謹川眼尾輕撩,語調都是漫不經心的。
“你是在跟我有什么情緒嗎?”溫迎還是皺了下眉,總覺得他話音里有其他意思,有些不明顯的尖刻。
“沒有,疼的。”他睨一眼被酒瓶碎片劃傷的手背,表情沒有半分“疼”意,不辯真假。
溫迎確實是被他噎住了,畢竟今晚他確實是負傷了。
客觀原因是她自己,所以她才會讓他進來幫著處理,她不至于那么沒良心。
“抱歉……謝謝。”溫迎沉默了一下,也沒看陸謹川是什么表情,繼續給他處理好傷口。
“抱歉在哪?是我要跟他起沖突的,你抱歉什么?”陸謹川仰視著站在身邊的她,“又謝謝什么?別人對你的好意不是為換你這么一句謝,算得太清楚沒有意義,有時候是你自己值得,挺簡單的道理。”
他語氣此刻算是松泛了許多。
溫迎微頓了下,抬眼看他,分毫不差撞進他眼底。
她覺得陸謹川似乎有不一樣的地方。
說不上來。
干脆沒應他,幫他包扎好手骨處。
她這才看到他脖頸旁也有一道劃痕。
他皮膚白,還在滲著細細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