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川眼睫低垂,唇邊哂意淡淡:“還有我們的婚房,他給你拍過一段視頻,他問你對以后的暢想,你描述了一個具體的畫面,與我們的婚房毫無二致,我們的婚房,都是你跟他對未來的美好計劃,就這兩件事,都在實打實告訴我,你多在意他。”
所以,后來買回來時候,他選擇全部砸了。
唯獨他與溫迎同床共枕了三年的主臥,他終究是沒舍得。
剛知道的時候,他確實有憤怒過、難受過、不愿相信過她沒愛過自己,可他終究沒表現給溫迎。
他甚至覺得荒唐。
不想去質問她把事情搞得難堪。
他能做的就是,出了一次長達四個月的差,在倫敦呆了很久。
辦公室始終放著跟溫迎唯一一張合影,還是他們在民政局拍的結婚證件照。
他有情緒上來時候扔掉過那張擺臺,可最終還是撿了回來。
他有給自己非常久的思考時間。
溫迎嫁他,是旁人機關算盡。
不是她自愿選擇,如果不是被逼,溫迎不會接受這種局面,周聿因為周家的一個項目出了極大的漏洞而迫不得已進去,也僅僅三年,溫迎既然把婚房那么布置,自然是還是有想過跟周聿好好在一起的。
那時候他氣她心里沒有他,卻也知道,是他的介入,是她被所有人利用。
他一邊在舍不得放掉她,一邊又不想以愛為名困著她。
他也曾自我矛盾過。
他甚至知道溫迎性子,她一直在為別人考慮,有可能會懷著對他的愧疚、周家的期望、就那么選擇跟他就這么過一輩子。
她總是會做退讓、甚至放棄自己。
他也想過不管不顧,就那么當做不知情的把她留在身邊一輩子,他恨她心里沒他,又妒周聿好命,也想過就算溫迎想走,他也有的是手段強行將她留下。
哪怕她會從此怨恨。
他沒那么大度。
可種種事態,他處身的位置內憂外患,本就問題重重,而溫迎這邊,所有人都在逼她利用她,他難道也要成為其中之一?
如果周聿出獄呢?她想要的是什么?屆時,因為他與蘇念沸沸揚揚的緋聞,溫迎也會有足夠的“借口”“理由”離開他,誰又能指責她什么?誰又能捆綁得住她?讓她自己選,她會怎么選?
可做這種決定不是容易的事。
他用了近兩年才說服自己該怎么做。
他承認自己做事有時候也會情緒化,包括蘇念這件事,他將對方利用到了極致,無論是給溫迎當墊腳石、給她機會報仇、還是在不為人知的地方,試圖通過蘇念來渴求溫迎的一絲不舍和愛意,無意識的想與周聿爭那么一回她的在意。
他并沒有完全理性。
可,出獄的周聿,一系列事,他瞧不上這種男人。
溫迎心口嗡動。
因為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陸謹川。
他從未……提過這些事。
就那么無聲無息這幾年。
可改姓這件事……
是發生在母親剛剛去世那段時間,周家與周明康的薄情,讓她不想再與其有一絲半點關聯,周聿順勢提了個建議。
溫家單薄,她不想讓溫家什么都沒留下。
至于婚房……
那也并非是她與周聿對未來的安排,那僅僅是她個人的暢想,周聿問她時候,她才想著,等她賺錢了,她會自己買個屬于自己的房子,是完完整整屬于她的避風港,而非像是周家的寄人籬下,她對于想要的‘家’是具象化的,在缺失了很大一部分后,那是她理想的一部分。
可這些事都無形與周聿扯上關系,很難不去誤會。
但……
她終究沒作解釋。
他們雙方,無論是因為什么,都蹉跎夠久了。
既決定互不相干,她不想再有糾葛。
陸謹川自然始終盯著她表情,確定溫迎不會針對他在意的點多說任何,陸謹川才緩了一口氣,緩緩彎著腰,額頭就那么抵在她肩頸,清磁的聲線有些悶:“溫迎,我確實沒那么大度,我有我的卑劣之處,可你想要的確實不多,我沒道理,連點余地都不給你。”
“如果……”
“周聿這次真的不結了,你到底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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