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為你們穿得人模人樣、來到兇犯的作案現場,面對這么多苦炸彈犯久已的民眾,會說出什么高論,”淺川和樹直接抄一個《三國演義》諸葛亮的句式:“沒想到竟說出如此奴顏婢膝之語!”
他轉向逐漸向這邊圍攏過來的東京市民:“我有一言,請諸位靜聽:自7年前起,該兇犯就橫行作惡、挑釁警方,后來更是把東京當成了自己的游戲地點、將各位市民視作他惡作劇的棋子……”
“而你們面前這個會社的記者們,不僅不向兇徒發聲指責,反而不斷在報導中貶低警方、夸大兇徒的能力,令其洋洋自得、作案手段一次比一次更加兇殘——現在更是卑躬屈膝、對其搖尾乞憐……”
遠處,聽見這些話的眼鏡男臉黑了下來:哪來的小鬼?他知道什么?自己可是連續作案7年沒被警方抓到的傳奇兇犯!
——哼,等自己把那個學校炸成渣滓,看他還能不能這么冷靜地在那里掉他的成語書袋……不過是個憤青書呆子罷了!
……
記者從沒見過罵人能如此有文化的家伙:“你你你……那你又在這些案子里有什么作為?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家伙!”
“鄙人不才,只不過是這次案件里警方特邀的、對犯人進行心理繪畫描寫的一個普通文化工作者罷了,”黑發少年抬起下巴,往周圍的人群里睨視:“你們想知道,你們所害怕的這兇犯是個什么樣的人嗎?”
遠處還在開車前往帝丹中學附近的眼鏡男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按照{sei}比對他出謎題的規律來看,他的文化水平最高不會超過初中——而他下手的對象,想必大家都有了解過。”
出乎意料的,黑發少年的語氣格外平靜:“杯戶商場摩天輪是孩子們玩樂、情侶們定情的知名地點,醫生是眾所周知的成功職業,而從謎題中新解出來的、這次的最終目標是學校……另外,他兩次選擇殘害的目標警察,一個是最年輕的防爆組第一精英,另一個前途可期、事業愛情雙豐收的最年輕警部。”
“眾所周知,常人越是缺什么,就越是渴求什么——而對反社會人格的犯人來說,越是缺什么,他就越是憎恨那些擁有這些東西的人。”
“所以,犯人的過去就顯而易見了——一個沒有童年、學歷不高、也找不到什么正經工作的大齡社會邊緣人員。”
——不,才不是這樣!
眼鏡男一腳急剎停在了路上,完全聽不到后面傳來的其他司機的怒罵: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鬼,憑什么這么揣測自己!
……
“在別人可以靠著自己的天分闖出一番海闊天空之時,他卻只能靠違法賺取生活下去的資金——所以當搭檔死亡時,他就像終于找到了報復社會的借口一樣、開始扯著{懲罰無能的警察}的大旗去踐踏那些讓他感到自卑的{風光人}……本質上,他和《非自然死亡》里那個被母親當狗養大的連環殺人犯沒有什么區別。”
說到這里,黑發少年轉回來面對鏡頭:“這位記者,還是讓我來教教你什么才是和這種人的正確溝通方式……”
他歪了歪頭,輕蔑地勾起嘴角:“無恥的垃圾,蠅營狗茍之輩,就算你用這種嘩眾取寵的方式贏來一時的風光,最后還是要跌落回你那陰暗的下水道里去——再多媒體的吹捧都掩蓋不了你個性上的膽小怯懦、改變不了你骨子里的卑劣和平庸。”
“你這輩子都無法像被你殺害的那些人一樣靠著才能取勝,就連你那貧瘠的炸彈能力,也不過是靠著用寫在屏幕上的、用其他人生命威脅來換得的假象——每年一次的風光時刻結束后,你只能繼續做一只在陰溝里窺視的老鼠,永遠上不了牌面……”
“一條斷脊之犬,只敢躲在屏幕后面狺狺狂吠……”黑發少年深吸一口氣:“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整個廣場陷入了沉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