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
謝老道穿了一身灰色的麻衣道袍，手里提著一壇酒，站在一座矮小的墳墓前面。
他往地上敬過酒之后，站在原處久久不語。
不遠處草叢里的兩人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有點疑惑。
胡玲小聲的問道；“這里埋的是他的什么人嗎？”
陳哲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
過了大概10分鐘，謝雨涵背著一個小包跑了過來。
“爺爺，你要我準備的東西我準備好了，你看這些可以嗎？”
謝雨涵把背包打開，里面都是一些用紙做的手機，小車，還有各種各樣新奇的東西。
謝老道點了點頭，讓她把東西放在地上。
“小雨，給你師祖爺爺敬杯酒吧。”
“喔，好的。”
謝雨涵接過謝老道手里的酒壇，學著剛才謝老道的樣子，也往地上敬了一些酒。
“爺爺，為什么要那么早過來？有一些你交代的東西我還沒有買到呢，等下午不行嗎？”
謝老道搖了搖頭；“到了下午，時間就不對了，小雨，你師祖爺爺死的時候就是現在這個點，我不能錯過時辰。”
謝雨涵點了點頭。
“爺爺，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你怎么會突然想到要過來給師祖爺爺上香呢？”
謝老道眼眶有些濕潤，他微微抬頭看著天空。
“爺爺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你師祖爺爺。”
謝雨涵捂著嘴嘻嘻笑了起來；“爺爺，你之前說你小的時候經常挨師祖爺爺的打，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夢見他打你了？”
對于孫女的調侃，以往的時候，謝老道會否認，但是今天他一反常態，懷念似的笑了起來。
看到爺爺細微的變化，謝雨涵問道；“爺爺，你是不是想師祖爺爺了？”
謝老道沒有否認。
“你祖爺爺和祖奶奶死的早，我剛懂事的時候就在山里了，是你師祖爺爺又當媽又當爸的把我拉扯大，我小的時候很調皮，讀書不會認真讀，道觀里的規矩也沒有認真學，我10歲的時候還不會寫自己的名字，這把你師祖爺爺氣的半死，他本來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人，但是有一天他跟我說，我不想你將來成為一個沒用的廢物，所以我要對你嚴厲起來，從那以后打手心就是經常的事，一旦我學的不對就會被打，想偷懶出去玩也會被打，經過他這一頓棍棒教育，我總算是開了竅，開始覺得真的要學點東西了，可是我還沒認真幾年，天下就亂了，你師祖爺爺帶著我，還有我的那些師兄弟一起下山抵抗侵略者，我們19個人下山，最后只有我一個人回來……”
說到此處，本來語氣輕松的謝老道已經紅了眼眶。
謝雨涵看著心疼，從包里拿出紙巾遞給謝老道。
“爺爺，如果事情太難受的話就不要想了。”
謝老道接過紙巾，搖著頭笑了笑。
“小雨，讓你看爺爺笑話了，我們本來是修道之人，應該看淡生死才對，你師祖爺爺以前是這樣教導我的，我也是這樣教導你的，可是現在，我發現我好像不是完全做得到，或許我就跟你師祖爺爺說的一樣，太過于貪戀紅塵，所以沒什么成就。”
謝雨涵眼眶也紅了，她長那么大都沒有看到自己爺爺流過淚，所以爺爺流淚的那一刻，她的心也疼了起來。
她抱著謝老道。
“爺爺，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厲害的，你是我這輩子學習的榜樣，誰敢說你沒有成就我跟他急。”
謝老道欣慰的拍了拍孫女的手。
“傻孩子，一些人固定的印象，你跟他急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