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曹軒松口,王財那顆高懸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
剛剛他可是真打算拼了命去阻止曹軒,畢竟在他看來橫豎都是死路一條......
王財深吸一口氣,花了十幾秒鐘努力平復內心的恐懼,隨后緩緩站起身,走到鐵門旁的墻壁前,按照特定的頻率敲擊起來。
“咚.....咚咚......咚咚咚!”
“......”
如此長短交替地敲了好幾輪,王財才縮回手,靠在墻上等待著。
曹軒默默注視著王財的一舉一動,心中暗自思忖,
看來這地下實驗室的防范措施相當嚴密,光是進入就需要這么復雜的暗號。
他轉頭看向林雪,只見她神色平靜如水,那襲鮮紅的裙擺偶爾輕輕搖曳,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時間在沉默中悄然流逝,每一秒都顯得無比漫長。
就在曹軒以為還得繼續等待之際,鐵門后方終于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
好似有重物在緩緩挪動,伴隨著“嘎吱嘎吱”的聲響,鐵門緩緩開啟。
“什么事?”
一個身著白大褂的金發男人出現在門口。
他看上去約摸六十歲,面容滿是疲憊之色,歲月已經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
那一頭金發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澤,此刻看上去黯淡而雜亂。
霍金斯的眼神中夾雜著明顯的不耐煩,還有因連續幾十年執著于同一件事卻毫無進展而衍生出的瘋狂。
從他看向王財的眼神里,曹軒毫不懷疑,倘若王財只是無緣無故地打擾他,他會毫不猶豫地將王財置于死地。
王財,這個致使他妻子徹底淪為詭異的罪魁禍首,之所以能活到現在,恐怕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霍金斯實在太需要有人幫他管理病棟了......
迎著霍金斯那仿若要將人吞噬的目光,王財竭盡全力才壓下那幾近爆棚的恐懼,艱難地說道:
“院長,我是來給您送新的實驗材料的。”
說罷,王財深深地彎下腰,腦袋低垂,連抬眼直視霍金斯都不敢。
王財心里突然涌起一陣自嘲,
自已好歹也是個詭異,可今天卻對兩個普普通通的人類懼怕到了如此地步,實在可笑。
然而還沒等他從這自嘲的情緒中緩過神來,便又陷入了對霍金斯回應的緊張等待之中。
他心里很清楚,絕不能直接坦白是被曹軒脅迫至此,
否則,只會顯得自已既無能又失職,以霍金斯的脾氣,絕對不會輕易饒恕他。
霍金斯聽到王財的話,這才微微側過頭,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曹軒。
此刻,林雪早已重新回到了曹軒的影子里,所以單從外表看,曹軒與其他普通人類并無二致。
霍金斯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對曹軒失去了繼續打量的興致,轉而又將視線落回到王財身上,開口問道:
“這次的材料犯了什么錯誤?
我不是早就說過,我要的材料已經不缺了......?”
霍金斯的聲音沙啞暗沉,雖未刻意發怒,卻自有一種威嚴的氣場。
只是最開始發聲時,帶著些許久未與人交流而略顯失聲的生澀。
聽到霍金斯話語中夾雜著一絲明顯的憤怒,王財只感覺頭皮發麻,額頭上瞬間就滾落了豆大的汗珠。
完了,院長這是真的生氣了!
王財心里一緊,大腦開始瘋狂運轉,拼命思考合適的措辭。
霍金斯最近進行的實驗需要用到人體,而詭母那邊消耗不大,所以就在昨天手術的短短幾個小時里,就已經送來了十幾個人。
也正因如此,霍金斯當即下令,除非是犯了嚴重錯誤的,否則一概直接處理掉,無需再往這里送。
霍金斯何等敏銳,幾乎在瞬間就捕捉到了王財眼神中那一絲心虛的神情。他危險地瞇起眼睛,質問道:
“我不是再三強調,除非犯了重大錯誤,否則不要繼續往我這兒送嗎?
太多的實驗材料只會影響我的研究效率,要是因為這個耽誤了黛拉的恢復,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聽到霍金斯提及“黛拉”,曹軒心中不禁一動,黛拉.....
這就是霍金斯妻子的名字嗎?
與此同時,王財的身體顫抖得愈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