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白卻感覺有些不對勁。
那藥片上,有污染的氣息。
喂過藥后,小滿沒有立即返回房間制作黑色晶體。
而起騎上機車轟鳴著駛向外駛去。
方白這次沒跟著小滿。
他知道小滿外出是為了買材料,那些制作黑色晶體的各種溶劑和粉末都用的差不多了。
床上的男人正在藥物作用下沉睡。
明天是周末,方白必須要在今天夜里趕回學校。
但就這么沒頭沒尾的回去,他多少有些不甘心。
方白將目光移向那中年人男人所在的房間。
或許...可以換一個切入點。
摸了摸口袋里的指骨。
方白推門而入,門軸發出極輕的吱呀聲。
準確的找到頂燈的開關。
昏黃的光瞬間灌滿整個房間。
床上的男人幾乎在光線落下的同一秒睜開了眼睛。
渾濁的眼白里纏著血絲,卻透著某種野獸般的警覺。
“你是誰?”他的聲音沙啞。
方白沒有立即回答。
他緩步走到床邊坐下,動作自然得像是早已來過千百次。
“你吃的藥有問題。”方白開口。
床上的男人喉嚨里滾出一聲古怪的輕笑,枯瘦的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了被單。
“我知道。”
他嘶啞地說,“但它能讓我好受點...也能讓小滿安心。”他抬起眼皮,渾濁的眼底突然閃過一絲銳利,“你到底是誰?”
“你可以把我當作執劍人或者調查員。”方白說道。
這位大叔大概率沒說謊,他的確知道藥有問題。
“執劍人?”男人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掙扎著撐起上半身,被子滑落時露出嶙峋的肋骨,“你是沖著小滿來的?”
“他卷進了很危險的事。”方白輕輕點頭,“我的確是為了他而來,直接接觸他可能適得其反,他看起來...不太容易相信陌生人。”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男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但眼神卻愈發銳利。
方白靜靜等他的咳嗽平息。
“你可以不信我。“他輕聲說道,“但為了小滿...你至少該試一試?他現在接觸的人很危險,隨時都可能殺了他。”
男人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他盯著方白。
“至少...告訴我實情。”他輕嘆一口氣,帶著久病之人特有的氣音。
方白沉吟片刻后開口,“他被一伙人利用,制作某種能讓人變成污染的物質,也許他并不知情,但確實會有很多人因他制作的東西喪命。”
他的目光掃過床頭那盒藥片,“我的目標是揪出幕后黑手,但他們藏得太深。”
“如果小滿被發現了...會怎么樣?”男人問道。
“小滿早就被執劍人發現了,要不然我也不會來到這里。”方白說,“如果被那伙人發現小滿暴露,會立即殺了他。”
床上的男人再次劇烈咳嗽起來,等喘息稍平,他啞著嗓子問,“你想讓我說服小滿幫你?”
“嗯。”方白點頭。
“不必拐彎抹角,你自己和他說就行。”男人突然笑了,“那孩子從小看到流浪貓受傷都會哭...要是知道自己害了人...”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渾濁的眼底泛起水光。
方白回望他,“哪怕代價是他的命?還有你的?“
月光在兩人之間劃出一道慘白的界線。
男人的沉默像一堵正在坍塌的墻,方白能聽見他艱難的呼吸聲。
“我幫你。”男人最終開口,“我只有一個要求,小滿必須活著。”
“只要他幫我找到更上面的線,后面的事情我可以自己處理,他不會有事的。”方白長舒一口氣。
這個看似病殃殃的男人,既然能察覺出藥片的異樣,肯定也早就察覺到了小滿的變化。
“大叔,你的病是怎么回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