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看向他,說道,“教我煉金術。”
小滿明顯愣住了,但還是回復道,“我不會真正的煉金術,并沒有過系統的學習,最多只能制作一些小東西......”
“沒事,你會什么,就教我什么。”方白說。
小滿局促地搓著衣角,將方白引進了昏暗的課堂。
方白沒進工作間,而是推開左側的木板門。
和第一次來一樣。
一股渾濁的氣浪迎面撲來。
潮濕的霉味混合著久病之人特有的酸腐氣息。
靠墻的木床上,小滿的父親像一具枯槁的標本般躺著。
陽光透過發黃的窗紙照在他臉上,將蠟黃的皮膚映出一種詭異病態。
他的顴骨高高凸起,眼窩深陷,嘴唇龜裂出細密的血痕。
被子下的身體輪廓幾乎看不出起伏,只有偶爾的咳嗽才能證明這具軀殼里還殘存著生命。
男人似乎感應到了什么,眼皮顫了顫,緩緩睜開。
渾濁的瞳孔在看清方白的瞬間微微放大,“你...來了啊...”
方白沒有答話,只是抬起右手。
淡綠色的光暈自他掌心浮現,男人瘦弱的身軀竟緩緩浮空。
虛空中不斷生出花藤,輕柔地將男人包裹成一個發光的繭。
小滿屏住呼吸,獨眼里盛滿了希冀的光。
無論方白如何催動力量,花藤上的鮮紅花朵始終不見動靜。
花藤漸漸褪去,將男人輕輕放回床榻。
種花結的治療只針對外傷,對污染沒效果。
“嗯...”方白眉頭微蹙,“過幾天,我帶你去圣堂大學藥師院看看。”
他今天穿的就是圣堂大學的校服,哪怕他們認不出院系的區別,應該也會知道這個學校。
“圣堂大學?你...你是?”男人劇烈咳嗽起來。
“我是圣堂大學的學生。”方白伸手按住男人顫抖的肩膀,力道恰到好處地讓他躺回枕上。
“真的嗎?!”小滿用灼熱的目光望著方白,仿佛仰望一尊降臨凡間的神祇。
小臉因激動漲得通紅。
在他有限的認知里,圣堂大學是云端之上的存在。
那里的藥師肯定能治好父親的怪病。
他顫抖的手抓住方白的衣角,又觸電般松開,生怕弄臟了那神圣的校服。
“先學煉金術。”方白說。
“嗯!嗯!”小滿用力點頭,轉身時差點被自己的腳絆倒。
方白伸手扶住他。
小滿領著方白穿過客廳,推開工作間的門。
工作臺上散落著各種瓶瓶罐罐和粉末碎屑。
他從工作臺上拿起那本《基礎物質的等價交換》,封面已經斑駁脫落。
書脊處纏著膠布,內頁邊緣全是毛邊,顯然被翻閱過無數遍。
“除了練成陣...”小滿用袖子小心擦拭封面,灰白的左眼泛起溫柔的光,“我會的東西都是從這里面學的,那個...我可以喊你白哥嗎?”
“可以。”方白接過那本書。
見方白同意,小滿的獨眼頓時亮了起來,“白哥,你可以先看看這本書!之后我教你基礎的練成陣,你就算是煉金術師了。”
“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當然...我們這種都算野路子,根本沒踏進真正的煉金門檻,不過...賺些小錢還是夠用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