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手掌抵在左肩,這個簡單的動作,此刻卻仿佛重若千鈞,每一寸肌肉都在顫抖,每一處傷口都在滲血。
“以我殘軀...”他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喉結艱難地滾動著,“護山河不熄!”
最后一個字落下時,他轉身,拼盡全力朝著白塔城的方向全速跑去。
四人組的視角回轉。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
只有那些在暗處伺機而動的蝕骨獸在山崖上盤踞。
只要往前再走幾步,他們立即就會被密密麻麻的蝕骨獸包圍。
四人面面相覷。
沈星河神色呆滯,“不會是...想讓我們和他們一樣...沖出去吧?這怎么可能?”
“很明顯,就是這樣。”方白輕輕點頭,雖然他也覺得不太可能,但既然別人能做到,他們不一定做不到。
方白左右摸索,總算是在胸前的執劍人徽章里找到那顆猩紅的藥丸。
“這東西,應該是關鍵。”
在觸碰藥丸的瞬間。
一股信息傳遞進方白腦海。
[淵泣
[燃燒服用者的血肉與靈魂,強行激發潛能,和污染共鳴,短時間內獲得超越極限的力量。
[代價:不可逆的墮化,喪失人性,直到崩解。
[藥效持續約1-30分鐘(視個體意志力而定),爆發的極限和服用者的極端情緒相關。
[服用者能清晰感受到靈魂被焚燒的痛苦,直至最后一刻。
[若服用者意志極度堅定,且可在徹底墮化前主動引爆自身。
沈星河把玩著那顆暗紅色藥丸,“吃了就能變怪物?我們一人嗑一顆...輪流開無雙沖過去,只要有一個幸運兒能跑到終點,就算贏了吧?話說...莉絲老師好像沒提這次實戰的獎勵?”
嬴子衿瞥了他一眼,“沒設獎勵,是因為根本沒人能在第一天完成這項實戰。”
三人目光齊刷刷看向嬴子衿。
“【淵泣】的藥效說明寫得明明白白。”嬴子衿慢條斯理的說道,“爆發強度與服用者的極端情緒直接相關。”
夏螢輕輕‘啊’了一聲,露出困擾的表情,纖細的手指抵著下巴,“真是傷腦筋呢...”
“那怎么辦?”夏螢繼續用她那柔軟的嗓音問道,雙手優雅地交疊在裙擺前,“對我們來說,這終究只是一堂實戰課而已...”她微微偏頭,發絲垂落,“要怎樣才能體會到那種...極致的絕望呢?”
說最后幾個字時,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眸中卻翻涌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期待。
“總之,這藥,不能隨便吃,必須在極限情況下吃,才有效果。”嬴子衿說道。
“干等著也不是辦法。”沈星河突然咧嘴一笑,將藥丸高高拋起又接住,“走吧,得去會會那些蝕骨獸。”
沈星河突然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指尖泛起淡青色光芒。
他在空中快速勾勒,臉色逐漸變白,一只只水墨構成的獵犬瞬間成型。
一共畫出十三只。
方白看向這些獵犬,“能畫一只鳥帶我們飛出去嗎?”
“能畫鳥,但...不能帶我們飛。”沈星河虛弱的搖頭,“快上吧,我堅持不了多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