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牧鴻以為自己死了,直到聽見雨聲。
他躺在某個漏雨的棚子里,胸腔空空如也。
奇怪的是并不覺得疼,只有種詭異的麻木感。
“這次或許能和成功...”
牧鴻艱難地轉頭。
說話的是個穿白大褂的年輕女性,她手里拿著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
更驚悚的是,那顆心臟表面爬滿了黑色絲線。
“別擔心。”女人把心臟放進胸腔,“你應該能活下來。”
心臟快速的跳動了幾下,牧鴻突然發現,他能動了。
他驚恐地看著自己胸口的皮膚自動縫合,而那些黑色絲線正在皮下蠕動。
“小弟弟。”女人扶他坐起來,“你死了,但沒完全死透,現在的你屬于苦修會。”
牧鴻想說些什么,卻只能發出嘶啞的聲音。
方白盯著牧鴻看了幾秒。
“所以...你是說。”
“接引你來學校的兩個學長,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把你扔在交界地,然后你等了一天沒等到人,去找吃的,剛好遇到一個小女孩在哭,你想去她家吃飯,結果被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偷襲放倒,然后被掏空器官,但因為運氣好,被名為苦修會的邪教撞上,他們不僅殺了那些販賣器官的人,還救了你,但因為你當時已經快死了,只能把你變成污染,你的運氣好,在極小的概率獲得了自我意識,并且活了下來。”
“是這樣嗎?”方白問。
“是這樣。”牧鴻輕輕點頭。
“然后呢?”方白看向他,“你為什么要和我刻意的偶遇?那時候,我們可不認識,我也不知道什么苦修會。”
“然后。”牧鴻面露苦澀,“他們都是好人,能不能...別調查他們?”
“好人壞人先不說,先說后面發生了什么。”方白擺了擺手,示意牧鴻繼續說下去。
豪華的空軌列車在云端平穩行駛,流線型的銀色車廂反射著窗外的霓虹光芒。
包廂內。
牧鴻局促地坐在角落。
他對面坐著四位特殊的旅伴。
昭夜,身穿白大褂的女性,金屬面具遮住了她右半邊臉,她正專注地用匕首削著蘋果,果皮連成完美的螺旋垂落。
羅燼,穿著風衣模樣普通的中年大叔。
牧霜和牧火火,一對看似天真無邪的雙胞胎姐妹。
昭夜將削好的蘋果遞給牧鴻,“到了學校,不要輕易使用污染的力量。”她的聲音低沉,面具下的眼睛看不出情緒,“新世的陽光...照不到我們這種人。”
牧鴻接過蘋果,卻沒有吃。
他猶豫地開口,“昭姐...我以后還能見到你們嗎?”
羅燼突然發出一聲嗤笑,“不能,小子,我們是邪教。”
“就像你身上的污染一樣,是該被凈化的存在。”
“為什么?”牧鴻握緊蘋果,“你們明明救了我...”
牧霜晃著雙腿,用甜美的童聲插話,“牧鴻哥哥,好人也會被叫做惡魔哦~”她掰弄著小熊玩偶的爪子,“上周有個大叔說我們是怪物,后來啊...”
牧火火舔了舔嘴角,“后來他被我們吃了。”她歪著頭看向牧鴻,眼睛閃著詭異的光。
包廂內一時陷入沉默。
牧鴻咽了咽口水,突然抬頭,“我現在也是污染,我能...加入你們嗎?”
羅燼挑了挑眉,“哦?你想加入苦修會?”
“我覺得你們不是邪教。”牧鴻堅定地說。
昭夜低笑起來,“我們也不認為自己是邪教,執劍人有執劍人的正義,我們有我們的正義,在這樣殘破的世界里,哪還有什么真正的邪教,不過是大正義和小正義的區別。”
雙胞胎齊聲哼唱起來,“大正義~小正義~誰的刀鋒更鋒利~”
羅燼看向牧鴻,“還真有能用到你的地方,不過,你得先從外圍開始。”
“如果你有能力并且和我們有相同的信念,自然還會在見到我們,如果沒能力又沒有信念,那我們可能就見不到了。”
“嗯嗯。”牧鴻連連點頭,“我能做些什么?”
“去接近一個名為方白的少年,最好能成為朋友。”
“方白?然后呢?”牧鴻疑惑。
羅燼笑了笑,“沒有然后,等你有資格知道‘然后’時...自然會再見到我們。”
這時,列車廣播響起:[下一站:新世-天啟市
“我們會幫你安排好,你正常上學就好,今天...好像就是圣堂大學開學的日子。”羅燼說道。
“真是一個好日子。”雙胞胎齊聲說道。
“要回母校看看嗎?”羅燼看向昭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