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味道,方白不討厭,但也說不上喜歡。
就像青春本身一樣矛盾。
他的眼睛四處打量。
視線穿過彌漫的冷霧,舞池中的景象讓他的瞳孔微微擴大。
數十個年輕的身軀在迷離的燈光下搖曳擺動,幾個穿著露臍裝的女孩隨著節奏甩動長發,發梢掃過光潔的后背。
幾個赤裸上身的男子正忘情舞動,汗水在他們結實的肌肉上流淌,在鐳射燈下閃爍著細碎的光澤。
角落里,一對情侶在陰影中纏綿。
女孩的吊帶滑落肩頭,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隨著體溫升高漸漸泛起淡淡的粉紅。
幾個只貼著熒光紋身的男子在中央高臺上忘情高喊。
方白感到自己的心跳突然變得異常清晰,不斷撞擊著胸腔。
眼前的景象帶給他的沖擊,不亞于初次直面【怨海】時的震撼。
那時是面對未知的恐懼,此刻卻是被最原始的欲望直擊靈魂。
喉嚨不自覺地發緊,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看夠了嗎?”牧鴻拍了拍他,“下次我可以陪你來玩,現在還是正事要緊。”
哪怕內心極其震撼,方白依舊面無表情的說,“帶路。”
牧鴻領著方白穿過舞池邊緣,四周涌動的熱浪幾乎要灼傷皮膚。
他們擦過一個個身軀,女孩們裸露的后背在燈光下泛著光澤,汗水順著脊背緩緩下滑。
方白大腦一片空白,只感覺頭腦發昏。
舞池上方的幾盞射燈開始不受控制地加速閃爍。
牧鴻帶著方白坐在一處靠近舞池的卡座上。
“感覺怎么樣?”牧鴻斜倚在卡座邊,嘴角噙著揶揄的笑,“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可是全程張著嘴。”
方白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目光直愣愣地定在前方。
“有點...太夸張了。”他說。
卡座緊挨著舞池邊緣,一個金發女郎背對著他們款擺腰肢,真絲裙的下擺隨著動作掀起,露出一截瓷白的腰線。
她的男伴雙手扶在她腰間,古銅色的指節與她雪白的肌膚形成鮮明對。
不多時,一個身著暗紅襯衫的男人端著一只高腳杯緩步走近,在兩人對面優雅落座。
“就是他?”男人向牧鴻確認道,聲音溫和。
見牧鴻點頭,男人這才仔細打量起方白,目光中帶著審視。
方白安靜地坐在那里,身上穿著的還是圣堂大學主院的校服。
干凈利落的短發下是一張輪廓分明的臉,最特別的是那雙眼睛,干凈通透。
對視久了甚至會產生一種莫名的自卑。
在這個渾濁的場所里,他就像一陣清新的風,不刻意抗拒環境,卻也不被環境所染。
“不錯。”男人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他看向方白問道,“主院的?”
“嗯。”方白點頭。
天啟市的非凡者,基本都知道圣堂大學的名號,就和普通人都知道執劍人一樣。
絕大部分厲害的非凡者都是圣堂大學培養出來的,什么部長,局長,若是論源頭,那都是校友。
哪怕是執劍人在圣堂大學面前也要弱上一頭。
“有意思。”男人輕晃著酒杯,酒液的光澤在燈光下流轉。
他淺抿一口,唇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弧度,“苦修會的規矩很特別,我們不問出身來歷,即便是執劍人,只要有會員推薦,一樣可以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