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神色古怪,看向狐尼,“你確定,你的申請能通過嗎?”
狐尼回望方白,“所有人都要講規矩,包括布置棋盤的人。”
“不對...”方白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你是說,只要調查創生集團的資金鏈,就能知道它的罪證...”
“是這樣,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只要創生集團的某個賬戶長期和執劍人臨時工有密切的資金往來...用污染傳播污染的罪名,就幾乎已經能坐實了。”狐尼笑冷笑一聲。
“不對不對。”方白搖了搖頭,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他捋了捋。
“如果一個企業的資金流動,能記錄一個企業的所有罪證,那么,整個新世的資金是誰在掌控?聯邦嗎?是不是意味著,聯邦通過資金走向,就能監視所有企業,甚至是個人的動向?明面上,他們是知道一切的,只是礙于規矩才沒有動手?或者說,是故意保留,因為光明之下必須要有黑暗生存的空間?”
“嘶~”狐尼輕輕抽氣,他咧嘴笑了笑,“你小子,這么短時間沒見,眼界已經到這種程度了嗎?”
“但你說不準確。”
“你需要知道,聯邦是什么,聯邦由什么掌控。”
“聯邦的最高權力機構,名為神諭議會,神諭議會有兩個派系的人組成——‘書’和‘劍’。
“‘書’和‘劍’組成的神諭議會會選出一個人成為執政官。”
“執政官作為聯邦的最高領導人,將在一個時期,決定新世的發展走向,執政官可能從‘‘書’派系中選出,也可能從‘劍’派系中選出。”
“若執政官出自‘書’,則聯邦將向內深耕,修律法、育人才、積蓄力量。”
“若執政官出自‘劍’,則鋒芒所指,或御外敵,或拓疆土。”
“不管執政官如何,‘書’和‘劍’都分別具有不同的權能。”
“‘劍’執掌鋒芒,統御一切非凡武力,執劍人、調查員、鎮守軍...所有利刃皆由其掌握,它是聯邦的盾與矛,對外征伐,對內肅清,確保秩序不被混沌吞噬。”
“‘書’負責記錄歷史,制定律法,編纂知識,維系道德,也是火種的守護者,在無盡長夜中,確保那縷名為文明的微光永不熄滅。”
“‘書’和‘劍’,兩者配合下,才能有新世現在的穩定和繁榮。”
“整個新世的資金流,都在‘書’的監控下,他們知曉一切,但不干預一切,像是神明一樣超然,甚至比神明更超然。”
“神諭議會自從聯邦成立就存在,因其超然的存在方式,所有企業、非凡者、普通人,無論光明和黑暗,大大小小的勢力,甚至晦明結社這種純粹的邪惡勢力,都愿意對其暴露自己一定程度上的秘密。”
“所有人都知道,一切紛爭的前提,都是新世可以繼續存在。”
“也正因為知曉一切光明和黑暗,‘書’才能在每次議會上精準的調控整個天傾聯邦的發展。”
“天傾聯邦是一艘穿行在永夜的巨船,神諭議會是船舵,以屹立在文明頂端的方式,控制巨船的方向,避開危險,延續文明。”
“常人說的天傾聯邦由兩股力量掌握,一股是資本,一股是強大的非凡者,其實就是在說‘書’和‘劍’,但用資本來形容‘書’,太過于片面,資本只是‘書’用來調控的重要工具。”
方白聽的出神,瞳孔微微擴散。
透過狐尼的話。
他好像看到了一張宏大到無法想象的圖景。
所有的規矩,所有的不合理,都是為了文明的延續而作出的讓步。
他喃喃自語。
“一切都是為了延續...嗎......”
“‘書’知道很多秘密...是不是也知道我的身世?”
聞言,狐尼的尖耳微微抖動,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他沉默片刻,說道,“不一定知道...或許大概率不知道。”
他的爪子輕輕敲擊桌面,“‘書’能洞悉企業的秘密,是因為它能看到企業的‘脈搏’也就是資金的流動,每一筆交易都是它的眼睛。”
“但像你這樣的情況...”
狐尼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嗯,我明白了,只能從苦修會找是嗎?”方白起身,向食堂外走去,“我會盡力去找找的。”
“每個人都該有來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