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與塞涅卡一行人保持著微妙的距離,既不過分靠近,也不徹底遠離,仿佛一場無聲的博弈。
溫羽比任何人都清楚塞涅卡的危險程度。
如果他沒猜錯。
塞涅卡...恐怕已經觸及喬梓那個層次了。
他眼底閃過一絲凝重。
一個文明的王者,塞涅卡當之無愧。
若是正面沖突,即便執劍人最終能贏,天啟市也將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
這就是強者自帶的震懾,執劍人也不得不暫避鋒芒。
他們只能等。
等那個轉機出現。
某一刻,塞涅卡微微抬頭,眼中泛起深邃的幽藍色光芒,如同兩顆冰冷的星辰在夜色中點亮。
下一秒——
“嗡——!”
整座天啟市的地面微微震顫,緊接著,一道道刺目的光柱從城市的各個角落沖天而起!
數百道光束撕裂夜空,宛如一柄柄利劍刺向蒼穹!
光柱在半空中交錯、折射,彼此勾連,最終在云端匯聚成一個龐大而繁復的圖案。
像某種古老的符文,又像精密運轉的矩陣。
它緩緩旋轉,灑下的光輝將整座城市映照得如同白晝。
“不可能...”
溫羽單手握住劍柄。
執劍人明明已經將所有埋藏的裝置挖出、破壞...
...
方白在床上翻了個身,被褥發出細碎的摩擦聲。
他閉著眼,眉頭卻緊鎖著,像是被某種無形的重量壓著胸口。
又一次翻身,枕頭被扯得歪斜,床架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墻上的影子突然抽搐了一下。
明明沒有風,窗簾也紋絲不動,可那團模糊的黑色輪廓卻詭異地扭曲起來。
它像一攤被攪動的墨汁,邊緣不斷蠕動著,時而拉長,時而收縮,仿佛在嘗試掙脫什么束縛。
天花板上的燈突然‘啪’地閃了一下。
方白猛地睜開眼睛。
慘白的光線忽明忽暗,如同垂死之人的喘息。
每一次閃爍,墻上扭曲的影子就變得更加狂躁,幾乎要脫離本體獨立存在。
燈光熄滅的瞬間,他能看見那團黑影站了起來。
燈亮后,影子又安靜地貼回墻面,仿佛剛才的異動只是幻覺。
方白微微皺眉,看了眼通訊圣痕上的時間。
凌晨一點,才睡下不到半小時。
他盯著不斷閃爍的天花板。
燈仍在痙攣般閃爍,在視網膜上烙下破碎的光斑。
每一次明滅的間隙,墻角的陰影便膨脹一分,如同被無形之手揉捏的黑色瀝青。
“影子...失控了?”方白呢喃一聲。
話音未落。
粘稠的黑暗自他毛孔滲出,瞬間吞噬了整個床鋪。
那黑暗如有實質,在地板上不斷蔓延。
空氣變得沉重,方白聽見自已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咔’聲。
“轟!”
床架突然塌陷,木板斷裂的脆響撕破寂靜。
方白猛然睜眼。
他依舊躺在床上。
冷汗黏在后背。
剛剛的一切,就好像是夢。
只有強烈的腐臭味,證明著某種存在曾短暫造訪過。
突然,方白快速來到窗邊。
眼中被突然升起的光芒映照。
死寂的夜空突然被三道白熾光柱刺穿。
與真理教堂融為一體的三根長短不一的巨柱。
此刻正迸發出令星辰失色的光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