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突然打斷,問道,“我是第一個到的?”
“沒錯。”宋指揮的語氣中也有些驚訝,“才兩天時間,除非會飛,否則以「lv.2」以下學生的正常行進速度,不可能這么快抵達安全區。”他意味深長地補充道,“至于你怎么來的...這是你的隱私,我們不會過問。”
方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用一種天真的語氣問,“實戰考核的重點是收集物資,而期末最終評分和獲取其他大學的身份證明掛鉤...那我是不是應該守在安全區外圍,直接搶別人的東西和身份證明?”
他說這話時,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宋指揮,像是真的在詢問宋指揮的意見。
宋指揮明顯怔住了,隨即爆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只要你有這個本事,當然可以,這在規則允許范圍內。”
他俯身湊近方白,眼中閃過贊賞的光芒,“在任何地方,包括學校,強者本就該得到更多,聯邦巴不得看見強者愈強的情況,不過...”他直起身,“你是不是真正的強者,得用實力證明。”
見方白依舊用那種純粹的眼神望著自己,宋指揮忽然壓低聲音,“看在你第一個抵達的份上,免費送你個情報,這場考核隨時可能因突發狀況提前終止,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他凝視著方白的眼睛,語氣突然變得懷念,“你這眼神...倒是讓我想起一位故人。”
“那位...故人...他怎么樣了?”神差鬼使下,方白問了一句。
宋指揮輕飄飄的答道,“他死了,死的很慘。”
“我有件事需要報告。”方白忽然收斂了神色,語氣變得鄭重。
宋指揮正要端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
他敏銳地察覺到少年神態的變化。
他緩緩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面上輕輕一叩,“你說。”
方白將遭遇黑袍人、包括心臟被真理置換和身中黑暗詛咒等事都一一道來。
隨著敘述深入,宋指揮的眉頭越皺越緊。
他在屋內來回踱步,靴底在地板上踏出沉悶的聲響。
“你是說,你被真理替換了心臟,又被黑暗生物下了詛咒,現在有黑暗生物尋著詛咒找你,想要搶奪真理給你的心臟...”
某一刻,他停住腳步,“這事...超出我的權限了。”
他轉身往外走去,“你沒理由開這種玩笑,所以我沒理由不相信你,今晚你留在安全區別出去,這里有執劍人和鎮守軍的高手坐鎮,絕對安全。”
“你的事情,涉及黑暗大陸,我需要去找總指揮商量具體情況,今晚你先好好睡一覺,明天白天我再來找你。”
“好,”方白輕輕點頭,同時也松了口氣。
這就是有后臺的感覺。
不得不說。
聯邦天才,在哪都會有好的待遇。
方白推開金屬棚屋的鐵門,冷風迎面灌來。
他裹緊校服,在昏黃的路燈下尋了處背風的角落坐下。
安全區范圍雖大,卻連一張簡陋的長椅都沒有。
用意再明顯不過。
這里只是個中轉站,而非庇護所。
他掏出一粒行軍丸塞進嘴里,干澀的滋味在舌尖化開。
肚子發出抗議的聲響,這種饑餓難耐的感覺,方白早就熟悉。
他蜷縮在路燈投下的光暈邊緣,靠在背包上,像只蟄伏的幼獸。
月光被云翳揉碎成蒼白的紗,若有若無地籠罩著這片鋼鐵廢墟。
寒氣在金屬表面凝成霜花,卻在觸及他校服時悄然消融。
那件破損的校服上,淡藍色的流光如同呼吸般持續明滅,將刺骨寒意隔絕在外。
他枕著雙臂望向天際,思緒隨著夜風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