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瓊來帶走秦虹宇的時候,趾高氣昂,瞪著我們,鼻孔朝天。
一副你們看著我們怎么弄死秦虹宇的表情。
看著令人生厭。
我們也知道,留不住秦虹宇了,自打監獄醫務室出現上次的犯人整死醫務人員后,醫務室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把囚犯留在這里留醫那么久了。
秦虹宇被帶走的時候,回頭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
我也很無奈。
我沒有辦法。
只愿還能下次見到她,我的意思是見到活著的她,不是死了的她。
王美瓊剛把秦虹宇帶走,張若男后腳就跟著進來了,一看病房空蕩蕩,立即問我秦虹宇被帶回去了嗎。
我說是的。
張若男說也留不住,都在這里待了那么多天了。
我問張若男,秦虹宇這趟去監區里了,應該兇多吉少吧。
張若男搖了搖頭,說聽天由命吧,我們能幫她多少呢,多數情況下還是要靠她自己了,就算出去了外面,如果對方外面也有人,干掉了秦虹宇,我們能保護到外面嗎。
我沒有說話,給她發了一支煙。
張若男說,趙大花還挺靠譜的一個人。
我問林小芳呢,怎么處理。
張若男說最多也就判個無期徒刑,還是要回到這里,進去重監區,不會判死刑。
我說道:“感覺這幫囚犯再次犯法后,處理方式也就是加一些刑期,然后從這個監區關到那個監區,然后她們關押時間長了,對人生絕望,對時間沒有什么概念,十年跟八年一樣,十八年跟八年也一樣,關得越長越覺得自己沒希望,反正都老了,人生沒有期盼了,干脆老死獄中也無所謂了。”
張若男說:“換做你你也會這么想,反正出去的時候也老了,害怕社會,社恐,人家說閑話,老了也怕被人說樣子老了,容貌焦慮,社恐焦慮,生存焦慮,家人也瞧不起,就不想出去了,反正十幾年都在這里邊了,反正再待也無所謂了死在里邊最好不過了。因為大多數人都是普通人,沒有多少選擇的余地,囚犯的身份限制了她們,出去了連一份工都找不到。”
想想這些關十幾年的人也挺可憐,一輩子最好青春年華浪費在這里,最好的年齡段最好的牛馬力氣都荒廢在這里,出去了也老了,沒人會雇用,特別是帶著囚犯的身份,大多數人都把她們當成渣滓來看待,敬而遠之還來不及,誰會愿意接觸接近,更不愿意雇用。
留在這里,至少她們有身份認同感,大家都是囚犯,眾生平等的活著。
晚上去上課,趙大花讓我們所有人站好后,問我們,誰覺得自己可以出師了。
沒人回答,大家都互相看了看前后左右,默不作聲。
趙大花又問,有誰覺得,自己可以空手制服敵人的,站出來一步。
沒人敢站出來。
趙大花指著其中一個站前面站直直的女獄警:“你覺得應該可以了是嗎。”
這才發現這個女獄警一臉自豪驕傲和自信:“我覺得差不多了。”
趙大花再次問她:“你認為自己可以。”
她回答:“一對一空手的話,我認為我應該不怕任何囚犯。”
趙大花說好,很喜歡你的自信,這樣,一會兒我們帶來一名女囚,讓你試一試。
她大聲說好,周璐,你很自信,我喜歡你的自信。
很快,趙大花讓她們帶來了一名看起來瘦瘦的短發女囚,看起來就是女版八兩金,又矮又小又瘦又丑還是個八兩金一樣的鍋蓋頭和齙牙大糟鼻子。